“思玄。”他开始后悔不该把他拉下水,浸湿的衣料紧贴,熨烫着每一寸肌肤。
“嗯。”
觉察到他的身体变化,他也脸红了,黑发贴在颈侧,低垂的长睫轻颤,让人亟想侵占。
“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我很高兴。”
他不习惯这样亲昵的表白,窘迫的撇开眼。“我可没说。”
玉净尘只是笑,他的爱人是多么害羞的人,怎可能直吐心臆,那一页飞鸿万里的四字短笺已道明了婉转低回的相思。
陌上花开。
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说不尽的缠绵融在其中,柔情的恋栈盈动心扉,让他一眼看透,恨不能自南海插翅而归。
一别数月,两地牵悬。若不是南海蛮荒湿热多瘴厉之气,他又体弱不堪远行,岂会将人独留家中,爱怜的看着,他问起离别期间的种种。
“这次去的久,你一人在家可好?”
“很好,娘和大嫂都很照顾。”
“可有什么烦心的地方?”
他微微一笑,眸里似嗔似怨:“你不是全让袁盈琼花她们代决了,等闲事哪入得了我的耳朵。”
玉净尘并不否认。“你不喜欢?”
“倒也不是。”久被拥着,他索性将头倚在肩上。“真要我去应付未必耐得了烦,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用。”
“我可不希望你把心思耗在家常琐事上。”
“那用在哪?”他不以为意的白了一眼。
“用在我身上。”他狡黠的一笑,不安份起来。“最好能缠着我不放,时时都离不了。”
“你……”话音柔媚得听不下去,他费力的咬住。
“别这样。”以吻撬开白齿,玉净尘含糊不清的诱哄。“我想听你的声音。”说话间已扯开了衣裳,顺着腿间摸上去。
“刚回来就……嗯……”轻喘的呢喃入骨。
“我很想你。”喑哑的低语燃着迫不及待的火焰。“你很快会知道我有多想。”
明成好奇的凑到玉生烟房中,翻看三哥带回来的南海奇珍,玉逸恩被一道拖过来,默默的听两人对答,少有的沉寂。
可珍物的样子着实过于怪异,连心绪极差的人也忍不住仔细打量,最后一役玉逸恩虽有参与,但主要在侧翼攻袭,并未进泠音主殿,见此物尚是头一次。
一方玉匣中以银线扣着一株奇特的植物。
长如六角的星形,星缘生出无数凌乱的墨线盘绕一团,触手柔软,通体漆黑又间杂着点点金光,散发奇异的香气,闻之胸臆一清。
“这就是泠音派秘不示人的……”
“罗海株。”玉净尘接下小弟的话,顺手拿过玉匣。
“三哥来了,宁郎君呢?不是说今天日要再次诊脉。”明成探头张望。
“他还在休息,下午过来。”
“还在睡?”明成瞟了眼天色小声嘀咕。“这个时候也该……”
玉生烟好笑的提点,拍了下五弟的后脑。“忘了三哥昨天才回来?”
玉逸恩扯了扯唇角,半笑不笑。“想是三哥让人累坏了。”
漫不在意的任兄弟调侃,玉净尘微笑着拈起罗海株细细端详。
两年筹划,数月亲伐,玉家倾力而出,借玉逸恩在泉州经营之利,终于夺来了这一外界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珍物。据说长于海崖秘不见光处,吸海潮湿气数百年而长成的奇葩,泠音派视同拱壁,奉为镇派之宝。
明成偏头瞧了半晌。“这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令武林中人内力大增凭添一甲子功力的宝贝?”实在看不出来。
“那是骗人的。”玉净尘指尖轻摩,淡道。“其实它的功效是续断经脉补气凝神,去寒毒更有奇效。”
“只这样?”明成略为失望。“泠音派何必看这么紧,害我们折了那么多人。”
“忘了说,还有一层作用。”玉净尘忍笑。“之所以能去寒毒,正是因它长于寒湿之地,其性极烈,泠音派的上层均是些老头子,十分爱重这一点。”
“哪一点?”明成不解其意,等了半天玉净尘笑而不答,玉生烟低头佯作翻书,只有看向神情古怪的玉逸恩。
半晌,对方嘴一歪,好心的给了答案。“壮阳。”
“啊?”愕了半天,明成涨红了脸,“那……能给宁郎君用么。”
玉生烟咳了咳,“用在小宁身上自然不同,他百脉俱衰,寒毒未尽,用此正好对症,调理得当至少可多延十五年。”
“才十五年。”耗费偌大的精力仅只如此,明成不由遗憾。
“别说十五年,就算延一年半载我也会去夺。”玉净尘平静的合上玉匣。“至少有这时间我可以再去找其他灵药。”
当初离郡王府以罗海株收拢泠音,此消息被宁御仁探的,碍于琼州与西京相距万里,泠音又有离郡王府作为靠山,劳师袭远困难极大,埋线布局又非朝夕之功,便借婚嫁之机商定玉家主攻,睿王府暗助重帛金资,才有了这一场横跨中原的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