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睿王府安然有序,黑底金漆的匾额威严而静穆。这一份端然忽然被急促的拍门声惊破,树上的晨鸟惊起,扑棱棱的飞向了天空。
宁御仁听着侍卫禀报,略有些惊讶,随即绽出一个含意莫名的笑,示意例行议事暂停。
“玉小公子。”对清晨的不速之客彬彬有礼,温文浅笑:“当年在姑苏多蒙照应,未能表明身份,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尚请见谅。”
“不敢当。”明成心中大惊,原来睿王府真正的主人是他,嘴上仍是客套:“得睿王青眼暂宿,玉家是篷壁生辉了,王爷不道明身份自是有理由的,安敢多问。”银粟瑞叶跟在身后皆有些讶异,没料到一惯跳脱的玉明成能说出这番话。
听出讥讽,宁御仁依然平和:“确是我的失礼,来日去姑苏定然登门致歉,但不知小公子此来是……”
“请睿王放了我三哥。”明成硬着头皮道破来意。
“玉三公子。”宁御仁这次真愕住了:“自姑苏一别未曾再见,五公子怎会到这里来要人。”
见对方的神色不似作伪,明成也呆了。
“三哥昨日入了睿王府寻人,今日仍不见踪影,睿王岂会不知。”
“寻人?”宁御仁沉吟片刻,以轻咳掩住了一个微笑:“不知寻的是哪一位。”
“云沐公子,”明成咬咬牙,暗恼对方的明知故问。“就是四年前姑苏你见过的那位。”语毕又忍不住讽刺。“我们见他进了睿王府。”
“三公子是来找思玄?”宁御仁忍俊不禁:“这夜间探访未免有失礼数。”
“家兄一时心急考虑不周……”说起来确实理亏,明成心不在焉的敷衍,突然惊觉:“你说思玄?”
宁御仁好整以暇的呷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回答。
“对,他如今叫宁思玄,我们睿王府独一无二的公子。”
竟是一切都错了,他们本以为睿王府迎回来的是叶照眠,而云沐是被叶照眠裹挟回来的。
不等三人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宁御仁侧头对身畔的随侍:“你们这群吃白食的,平日夸口说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玉三公子大大方方的呆了一夜,这回可是不能再吹牛了。”
淡淡的话语似调侃又似轻责,随侍立时低下了头。
“请王爷责罚。”
明明是府中防卫不周,宁御仁却像心情不错:“罢了,玉三公子是人中之龙,挡不住也不足为奇。”话锋一转,忽然问起明成。
“小公子是来寻兄长?”
“还请睿王成全。”明成悻悻然。
“带小公子去瞧瞧人在不在,若是方便也可请三公子过来一叙。”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成总觉得宁御仁的神色总似在忍笑。
明成纵然年纪小,脸皮厚,也不得不尴尬,都怪三哥,暗探彻夜不归,传出去难听之极,闹到主人家带路找人,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云沐的房中,玉净尘还沉浸在朦胧的睡梦里,感觉有什么在轻触,立即睁开眼。
云沐不知何时醒了,一只手正把玩他的指尖,清亮的黑眸已经没有先前沉重的睡意,自被子里慵的半支起身。
爱人的身体温热而美好,他伸手拥入怀里,不由自主的微笑。
“醒了?”
“嗯。”脸颊犹有刚醒来的红晕,比起四年前总是苍白多病的模样,好看了很多。“你怎会到这里。”
“昨天你去看了灯会,”玉净尘深吸着馨香,语音有点模糊。“我看见你了,还有叶照眠。”
云沐明白了一些。“你知我在西京?我应该拍断了所有线索。”
他笑了一声,把头埋进他的肩颈,惩罚式的轻咬:“要么你就再心狠点。看着我被流言淹死,那样我一定什么也查不到。”
肌肤的麻痒令他禁不住退缩,反而让他贴近了锁骨,益加放肆。云沐努力推开,却被他勾住肩膀不放,指尖轻挑的流连在背上,肩头的单衣早滑落下来。
“等等……”云沐有些轻喘,徒劳的退让。
“我等了四年。”他执意索取更多回报,从鼻子里哼出声音:“你竟然逃走。”想起来犹有怒意,重重的亲了一口。
云沐蜷起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热。“……我……觉得那样比较好。
“所以你就逃到另一个男人身
边。”说起来怒气更盛,成熟的身体比昔时愈加撩人,他换了个更敏感的地方磨牙。“让他摸你的手……对他笑,还有些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云沐忍住颤抖推开他的头,刚分开少许又挨近来。俊颜混杂着情欲和嫉妒,哪还有对外的半分端然。
“不是?他不是在姑苏已对你留上了心?有没有吻过你,碰过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