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池蔚心里的大笑怕是快压制不住,忍不住掩嘴偷笑。
善渊见她脸上神情从探究到笑意横生,不由蹙眉,不知她又想着作什么妖。
他也不知为何来了此处,只是看到呈上来折子里,看到她竟然偷放了一人渡川还被美梦婆子抓住,还告到他那里。
这丫头是不是没什么脑子?这种事情这么明着干?
“咳!”池蔚见他蹙眉不语,深知他恐是生气,立即收敛起笑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面色却不敢流露出半分来,恭敬行礼,“见过神君。”
善渊背着手,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迈步走至案前坐下,木香为他奉上茶水,他抿了一口,并未言语,而是将茶盏放回案前,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案边。
池蔚站在原地,心思百转千回,难道这厮又在窥听自己的心声?应该不是,不然他早就发难自己了,还能她还好好待在这儿?
她不禁挠了挠头,她做了什么错事吗?她想了一会儿,便抬头对着木香使眼神,像是在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刚才?”
木香朝她挤挤眼睛,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便将茶壶放置案边转身离开。
她思索片刻,她用她敏锐的洞察力就觉着不对,这气氛很明显就很诡异。
“神君。”池蔚斟酌着开口,“方才在茶园可是您的声音?”
善渊并不言语,依旧端着茶盏浅尝慢饮,似乎在说‘你继续说’。
池蔚见他没理会自己,又继续小声试探道:“您方才像是在说我……又犯错了。”
“嗯?”善渊挑眉,放下茶盏,侧目而视,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池蔚,似是在等待着她继续。
这神君越是如此平静,池蔚的心越是七上八下的。
她咽了咽口水,忽地想起一件事情,顿时,心中的忐忑不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欣喜若狂。
“神君,我有事情禀报!”池蔚激动地走到他跟前,自说自话走到他对面坐下,眼巴巴地看着他,“晌午的时候,我将零星村的村民们都送上三渡川,想必此时,美梦婆子已经给了忘川水。”
她的言语里充斥着兴奋和得意,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善渊,仿佛在邀功。
“哦?”善渊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就只是渡了村民?”
“那当然!”
“你确定?”
“确定!”
池蔚一听他这么问,心里咯噔一跳,难不成他真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呀.......
她连忙转移话题,“神君,这神罚我本还剩下十人,可如今零星村的村民便不止十人,我已是超额完成。不知......”
“零星村的村民本就该是你渡化,与你神罚并无任何干系。”善渊打断她的话,“至于你还渡了什么人,本君希望你如实说出。”
池蔚惊讶,一脸疑问,“为何零星村的村民不算?”
“零星村的村民为何会来这三渡川,皆因你破坏了结界,孤魂野鬼无处可去,便只能来此游荡。”善渊语气淡漠,可他并未道出真实原因,而是换了一种说辞。
池蔚不解,她眼神黯了黯垂眸看向微微荡漾着的茶水,“所以这结界不是您破坏而是我破坏的,这些村民来到三渡川,也只能是我去助他们渡川。”
她细想来也是,零星村的村民已在三渡川多日为何迟迟不肯渡川,反而她用一杯茶水便让他们放下执念,想来,确实是如此。
她的言语失了方才的兴奋劲,多了几分黯然,似是对这个结果不太愿意承认。
她原以为不用再困在此处,谁曾想,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善渊看着她眼底的失落,眸中掠过一丝不忍,但他并没有说出任何安慰话语,只是淡淡道:“你可知你这次渡川,险些酿成大祸。”
“大祸?”池蔚抬眸,眸中带着疑惑,一脸的不以为然,“这话怎讲?我助村民渡个川而已,还能酿出什么大祸?”
她现在的心情很差,心里烦躁得很。
善渊看着她,并未再说什么,他拿起案上的茶壶到了一杯茶水,递给池蔚。
池蔚接过茶盏,仰首喝了一口,茶水入喉,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但仍旧不爽快。
“神君,您方才是在说笑吧,我不过是用一碗茶水帮村民们渡过三渡川,这还能有大祸了?”她满脸不解,将茶盏搁置在案台上。
善渊看着她,眸色幽深,叹息一声,“我方才说的是你是助了零星村的村民,只是你在船上又带上了一人,只是那人并不能渡川,这你可知?”
池蔚听言愣在原地,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随即消失不见,她扯起一个笑脸,强撑着道:“怎么可能?我还能不知道这三渡川的规矩吗?还能渡了不该渡的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