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很奇怪,似乎是被封印了记忆,但她的眼神里透露着几分紧张和焦急,像是在寻找什么。
池蔚微愣了愣,不解地看着她,想要将她手里衣角扯出来,可那女子却忽地抓着她的衣角,双手微微用劲不肯放手。
二人僵持了半天,池蔚便感觉自己衣袍都要被她攥碎了。
她不由拧眉,抬眸望着她。
“劳驾?”池蔚开口,语气有些无奈。
那女子并未松开,反倒抓得更紧。
只见那女子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的,但又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她的眼睛已经变得透明,已经在慢慢溃散。
“你......”池蔚不知为何对眼前的人竟有一股熟悉之感。
这时,一阵凉风起,池蔚又见她嘴唇在动,可声音却太小,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
她正欲上前,却见她忽地仰头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她的血液滴落在彼岸花上,那花瓣顿时绽放出艳丽的红花,花香馥郁。
“你?”池蔚见状,诧异地看着她。
那女子的身子晃悠了两下,最终倒在地上。
看来此人因心中执念太深,又有太多的不甘,所以才会在这三渡川中滞留了这么久,身躯又无法承受住这三渡川的阴煞之气。
池蔚摇了摇头,此人命中要沦为这三渡川的亡魂,无法进入轮回之途。
她想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便打算绕过她继续往前。
就在池蔚经过她时,她忽地伸手拽住池蔚的裙摆,她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低沉,“姑,娘,您能帮我找把剑吗?”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可池蔚却并不打算答应她,即便此人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但她还是出声拒绝,“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说罢,她便打算迈步离开。
“等、等一下!”那个女子慌乱地拉着她。
池蔚并不想多停留,她只觉得这女子生前并未多积功德,否则怎会死后为何还要在这三渡川遭受如此折磨,这样的人她帮了也是白帮,再者带上身上的茶叶也恰好用完,还是别浪费时间。
她一个用力,挣脱了那女子的束缚,可这个女子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着她的裙摆,就是不愿放手。
那女子颤抖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想要递给她,喘息着,“求、求您,帮、帮我,求您帮我。”
池蔚却还是不为所动,扯出裙子,转身便走。
可那女子本想再次拉住她的裙摆,可却因为失力,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手捂住胸口,口中溢出鲜血。
那鲜血已发出黑色,可她还是爬了起来,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仿佛是在寻找着某一个地点。
池蔚不由回过头去,望着那女子蹒跚地背影,眉头轻蹙,她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上千,而是掉头离去。
在她离开不久,就见那女子的步伐很缓慢,她赤着脚,一步一拐地走着,似乎每一步都要花上极大的勇气,走上几步便要停下来喘口气而后才继续走。
她的步伐越走越慢,一直在围绕在三渡川徘徊......而嘴角的黑血在不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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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蔚回到花开富贵的时候,正巧看见木香在院内打扫庭院,她淡淡一笑,那丫头哪里会干这些个活?但每次却是一副认真努力的表情。
一旁的小蓟看不下去了,在旁边不屑地说道:“我说你,就不能歇会?”
木香抬头刚想反驳小蓟,却看见池蔚从外面回来,木香连忙将手里的扫帚扔给小蓟,快速朝她走来,“姑娘,您回来了,刚才您去哪儿了?”
木香这一动,刚扫在一堆的灰尘瞬间滑落了地,那些落叶散得到处都是。
小蓟嫌弃地瞥了木香一眼,随即拿起扫帚继续打扫,嘴里说着,“见过狗腿没见过这么狗腿。”
木香并没有理会小蓟,反而对他做了个鬼脸。
池蔚微微一笑,“我没事,刚才船老来找我。”她顿了顿,抬眼寻找清一的踪迹,问道:“清一呢?”
木香连忙指了指楼上厢房,“清一还在守着那客官吧,没见他下来过,这会儿应该还在那屋子里。”
她说完,转头问着正在扫地的小蓟,“你有看见清一吗?”
“刚才送那位客官上去,好像就没下来过。”小蓟说着,又继续扫地。
“我先上去看看。”池蔚微怔,感觉情况不对。
按道理来说鹿竹此时应该醒来了,难道他不愿意醒来?
不好!
池蔚想着,连忙跑上楼,一推门,先是看见倒在门口的清一,随即看见躺在床榻上的鹿竹,他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身体微弱得几近透明,双眼紧闭,似乎已陷入沉睡中。
她快速奔至床榻前,见他表情洋溢着幸福,不愿意从梦中醒来,眼角慢慢溢出泪水,她手指轻轻一点,一道灵光射入鹿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