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27)

“他经常这样吗?”时聆不忍道。

“嗯,公子每天都要打好多只。”叙儿不由叹息,“他说麻雀这玩意到处都是,死了就死了,反正也不值钱,打下来就给大黄吃。”

大黄是厨子养的一条狗,遇到人就摇尾巴,没事就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叙儿叫了两声,大黄就钻了出来,哼哼唧唧地围在她脚边转,叙儿手一伸,大黄就叼着麻雀走了。

叙儿双手一摊,无奈道:“想起来今天还要给公子抓兔子呢,我得先走了。”

时聆神色复杂:“嗯。”

看着叙儿离去的背影,时聆心中疑窦丛生,似是看出她的困惑,季陈辞开口道:“人是很复杂的,世上并没有纯粹的善恶。”

时聆收回目光,冷哼道:“要不是我,你还不知道要被弹了多少回。”

季陈辞面无表情:“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要不然你就给他当靶子去。”时聆瞥了他一眼,“到时候郎中来了,你什么都别说,一直嚷痛就行了。”

季陈辞幽幽道:“他能看出我不是傻子吗?”

时聆默不作声,仰头望天。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君风便带着人匆匆赶来,他拉着郎中的手严肃道:“有劳先生。”

那郎中头发花白,佝着身子走到季陈辞面前,扒开他的眼睛和口鼻,仔细观察了一番,没看出什么明显问题。

又搭着他的手腕沉思片刻,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公子,你哪不舒服啊?”

“疼。”季陈辞反复强调,“疼,很疼。”

郎中迟疑道:“可是这脉象,平和有力,没什么问题啊。”

话声逐渐变小,不想让人质疑他的医术,郎中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再瞧瞧。”

君风在一旁干着急:“莫不是以前的毛病,不太容易瞧得出?”

“不应该啊。”郎中自言自语道,“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没想到下一秒,季陈辞却语出惊人:“红丝缠眼,不祸则殃。”

看见郎中的第一眼,季陈辞就察觉出不对,正所谓“相由心生”,那人面相衰朽,乃不吉之相。

此人印堂发青,额低眉枯,恐遇惊悚之事,且山根断裂,鼻窄小而扁薄者,体虚病弱,易生恶疾。

一声微叹,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命宫泛青,恐有灾厄。”

“胡言乱语!”郎中气得直甩袖,“这孩子失魂丧魄,无药可医!”

说完,他背起药箱就往外走。

“诶,先生!”

君风环视左右,先将郎中送了出去,宽慰几句,又走进来拍了拍季陈辞的脑袋,无奈道:“你这小孩,怎么能乱讲呢?”

时聆并不认为他在乱讲,季陈辞是个道士,能算卦会看相,也算有点本事,定然不会无凭无据地瞎说。

但他现在只是个小小孩童,说这些又有谁会相信呢?

“以前认识一个算命先生,说过几句话,被他听进去了。”时聆笑着解释。

季陈辞低着头不吭声。

总不能跟个傻子计较,君风无奈扶额:“下不为例。”

不出几日,君风听说那郎中起夜时摔了一跤昏了过去,直到天亮才被家里发现,用药吊了几日,还是没挺过去。

为此君风还特意跑来跟他们一块用午膳,想到之前季陈辞说的话,他震惊至极:“这里太玄乎了吧!”

季陈辞倒没多大的反应,夹了块肉放在碗里,平静道:“碰巧罢了。”

君风无心用膳,他抢走季陈辞的饭碗,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你这里……真的不好吗?”

季陈辞没说话,扯出个标准的假笑。

“太厉害了。”君风把脸凑到他面前,很是期待,“你也给我看看呗。”

时聆扒拉了两口饭,也饶有兴趣地在旁边起哄:“看看,看看。”

“不会。”季陈辞搪塞道。

见他无动于衷,君风咬着牙道:“多给你一年月钱!”

“哇!”听到这,叙儿咬着筷子羡慕道,“一年的月钱诶!”

时聆乐疯了,她掐着季陈辞的大腿,高兴道:“快给他看啊!”

一整年的月钱,这谁能拒绝?

季陈辞默默掰开她的手,然后将视线挪到君风脸上,认真端详起来。

“面分三停:上天、中人、下地,追纹连载纹在扣抠裙八六艺奇奇三三零四君公子三停平分,是极佳的富贵之相,再者少年运程看上停,公子额宽面头,必然贵居人上。”季陈辞顿了顿道,“只是……”

君风急切道:“只是如何?”

季陈辞慢条斯理道:“只是面相这东西千变万化,如今君府家财万贯,公子身处其中,呈现的必然是富贵之相。”

“这样啊。”君风垂头丧气的,看上去十分难过,“我还以为能看出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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