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施然飘在空中,也随着他急速下坠,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来过吗?这里是罪恶的深渊,无尽鬼域。”
中正眼神凶狠地瞪着她:“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要斗法么?”时聆莞尔,“鬼法也是法,不是吗?”
还未来得及开口,他便感觉自己正被无数双手拉扯着,中正替天界征战万载,见过的妖魔鬼怪比天上的神仙都多,却从来没有遇到像她这样的鬼,能让自己感受到恐惧。
类似鬼手的触感让中正头皮发麻,他咬牙切齿道:“你赢了,我认输!”
时聆唇角微勾,抬手间,黑暗被逐渐驱散,明亮的日光又重现浮现在眼前。
而一幕落在别的神仙眼中,就是中正无端在地上躺了小半个时辰,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昏迷,而时聆气定神闲地站在他身侧,慢悠悠地擦拭着剑。
醒后中正撑着剑站了起来,黑着脸道:“我输了!”
听到这话,神仙们都惊叫起来:“什么?神君居然输了!”
“啊啊啊!我押了十万的灵石!十万啊!!”
“我还押的本命神器啊!!!”
目睹一切的掌灯默默收回视线,也没理会赌桌旁的尖叫哭嚎,趁无人注意时隐去了身影。
小神君激动地想去拉她,扭头时早已不见掌灯的身影。
至于桌上那些赌注,不知怎的,竟全部落入了时聆手中。
自此之后,时聆一战成名,中正神君也一改之前高傲无礼的态度,对她敬重有加,若是时聆上来抓人,遇到反抗的小神君,他还会帮忙教训一下。
有了战神的撑腰,时聆上天的次数日渐增加,更多的神君落入她手中,日复一日地下凡干活帮忙。
神君们叫苦不迭,共同上书将此事禀告给了天君,孰料他老人家懒懒打了个呵欠,散漫道:“多为百姓做点事,这不是挺好的么,难不成你们视苍生为累赘?”
下面的几位神君冷汗直冒,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但他们并未放弃,想着只要时间久,总能抓到她的把柄,于是有神君私自下凡悄悄跟踪他。
时聆也懒得管,就由着他跟。
那位神君在她身后跟了几百年,却发现她做的都是福泽天下的善事,神君登时就崩溃了,这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咬着牙任她折腾。
天界的神仙看见她就头疼,但凡瞄到她的身影或是与她相似的,都会迅速躲起来,生怕被她注意到。
唯独掌灯不怕,每次时聆上来,她都要出戏弄一番,看得边上的神君心惊肉跳,每次她们吵架,方圆十里都不会有神仙经过。
时聆喜红裙,掌灯就围着她“啧啧”两声,随后嘲弄道:“呦!看看这身装扮,跟个花蝴蝶似的,就像媒婆子裹红布,白面铺红粉,俗不可耐,难看得很!我桌上的神烛都比你这身好看!”
时聆也不甘示弱,反唇讥讽回去:“你好看,你最白,你整天穿个白布在身上,还在天上晃荡来晃荡去,比人间死了八百年的尸体还要白,我要是天君,看到你都嫌晦气。”
作者有话说:
神仙: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第67章 不甘
◎“疯子!疯子!!”◎
掌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气得咬紧了牙关,奈何想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指着时聆的脸恼羞成怒:“你…你…你个花蝴蝶有什么好得意的!成天裹条红布在身上, 生怕别人看不见你!”
看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时聆顿时觉得好笑, 说的话毫不留情:“花蝴蝶怎么了, 不是挺好看的吗,要我说啊,你好好一个神女, 整天穿得跟出丧似的,多招人厌啊。”
掌灯被说得面红耳赤,反观时聆却镇定自若, 在原地懒散地打了个呵欠,仿佛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掌灯气不打一处来,从袖中拿出支墨笔,夹在指中转了几下,猛然间疾风呼啸而过, 柔软的笔尖瞬间变成锐利的刀刃朝着时聆刺去。
想到以前的事, 掌灯蓦然勾唇, 笑得温婉动人:“怎么样,被自己的法器攻击, 是何感觉?”
时聆掀眼望去,就在笔尖离她还剩两指的距离时, 它猝然停下,散成柔软的笔毫, 轻轻地蹭了下她的脸, 时聆也抬起手摸了摸它的笔身。
“真是可惜呢。”掌灯略带遗憾的话音从后传来, 她摊着手无奈道,“为什么不动手呢,她已经不要你了。”
墨笔又蹭了时聆几下,而后乖乖地飞回掌灯手里,掌灯将笔揣回袖中,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她。
她们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如同隔着万水千山。
清风拂面,带来远方的落花,花瓣落在掌灯肩头,她身形微动,缓缓靠近时聆,眼底似压抑着无数情绪:“为什么不恨我?我夺了你的法器,占了你的神位,你为什么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