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色调,让安玲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那个被姑娘从秋静寺带回来的手帕。
思及此,安玲有点郁闷地皱了皱眉:“说起来,那个手帕到ʝʂց现在都没见踪影,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姜姒妗动作一顿,她也轻蹙了下黛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居然忘了这件事。
但正如安玲所说,不知那帕子被谁拿去了,这内室只有她和安玲会进来,除此外,就只有一个周渝祈。
如果是周渝祈发现了什么,他又怎么会这么安静?
姜姒妗百思不得其解,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梳妆台的首饰盒上,许久,她压下心底的疑惑不解,将香囊收了线。
赵府的请帖就是这个时候送来的。
拿到请帖时,姜姒妗和安玲都很是纳闷,来京城后,姜姒妗其实也打探了这京城的消息。
这赵府,其实没什么了不得了,整个府邸都没有一个高官,底下族中也没有一个争气。
但有一点,当今圣上的生母就是姓赵。
只这一个原因,就让京城众人不敢轻视这赵府,这么重要的消息,姜姒妗当然也是清楚的,正是如此,姜姒妗才觉得不解。
她和赵府没有交情,赵府怎么会给她送请帖?
而且,哪怕周渝祈不说,她也猜得到科举舞弊一案闹得很大,人人自危,赵府居然肯牵扯进来。
还有一点,姜姒妗不得不摇了摇头。
也只有赵府,才敢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地举办寿宴,圣上还说不出什么,毕竟赵夫人算是他的外祖母,赵家清苦了一辈子,居然临到关头,出了一个皇帝外孙,这六十整岁大寿,怎么可能不大办一下?
这番举动,也叫姜姒妗隐约意识到这赵家都是什么性子的人。
春风得意叫人容易生出轻狂。
怨不得圣上从不和赵家人亲近,要不是这血缘关系存在,恐怕赵家也出不了官身。
但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她需要准备的是后日赵府的寿宴,知晓赵府的作态后,其实送礼这一块倒是不难。
姜姒妗心底想着,等周渝祈回来,要问一问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赵府?
周渝祈回府后就得知赵府送了请帖来,那日杨鞍的话又涌了上来,周渝祈低垂着头,躲避着夫人的视线,许久,才说:
“赵府是当今圣上外家,和善点总归不会有错的。”
他握着请帖的手都在发紧。
姜姒妗没察觉到这点异样,知晓他的态度后,就命人去准备贺礼了。
既然轻狂,那贺礼就一定要厚重,但也要拿捏一个度。
姜姒妗思忖过后,就去操忙了,反倒是周渝祈坐在室内,看着夫人不停忙碌的背影,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不可能告诉姜姒妗真相的。
也不可能请求姜姒妗主动帮他的,他受不了姜姒妗对他失望的眼神。
姜姒妗也察觉到这两日周渝祈的安静,但她真的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关注周渝祈,只当这次科举一案让他沉淀了下来。
时间很快来到赵老夫人寿宴这一日。
姜姒妗早早地备好了贺礼,和周渝祈一起去赵府赴宴,梳妆时,今日格外沉默的周渝祈忽然说了句:
“今日是赵老夫人寿宴,不宜穿得寡淡,那件百花云织锦缎裙如何?”
是建议,但姜姒妗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套云织锦缎裙还是周渝祈前段时间带回来的,昭阳郡主偏爱云织锦缎,是以,这京城中贵女也喜欢,让这云织锦缎的价格抬高了许多。
姜姒妗也喜欢,她出身摆在这里,很少穿这般好的缎料,只是她想着今日不该抢风头,加上科举一案,她该是要低调一些才对。
但周渝祈这么说,她也没有拒绝,朝堂上的事情,她终究没有周渝祈了解。
换上云织锦缎,镂空纱上衣,直领对襟,露出锁骨下方一片雪白的肌肤,衬得脖颈修长纤细,外罩耦荷短衣,底下是霜色的襦裙,腰带将腰肢掐得纤细,只堪堪一握,铜镜中女子身姿婀娜婉约,清逸消瘦。
本就生得倾城,如今白净的脸颊略施了一层若有似无的胭脂,晕出淡淡粉色黛,容华若桃,杏眸轻浅透彻,白皙的下颌也添了些许姿色。
瞧清铜镜中的人时,姜姒妗不由得怔了一下。
她惯来被人称赞,自是知晓自己的姿容,但她很少这样盛装打扮,一时有些不自在,些许的忐忑和赧然在杏眸汹现,她穿成这样去赵府赴宴,当真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