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牙初上,星星点点,枯老的树杈上杜鹃凄凄惨惨的叫着——
“摸约还有两个时辰……”
“那么久……”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破晓我就叫你……”
“不要!”
轩辕溟只能依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都这么久了还没抓到凶手什么狗屁的父母官,是吃干饭的吗?”小兔子气愤的骂。
“怕是不敢抓吧……”轩辕溟一语道破。
“啊,为什么不敢抓呀?是妖怪对不对?是那只九尾狐妖!”
轩辕溟眼下没有确凿的证据,冷硬的下颚抵着小兔子的脑袋,“嗯……”
“臭狐妖!抓着了,得把他皮扒了!”
小兔子一激动抬手打在了男人脸上。
“呜……我……不小心的,我给你吹吹。”小兔子鼓着腮帮子对着男人打红的脸吹。
男人亲昵的抹掉小兔子眼角的泪,
“没事……娘子以前打的比这还凶,还狠,我都没喊一声呢~”
“啊……你提那些臊人的事儿干嘛……”
轩辕溟笑的浪荡,“娘子这就羞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榻上可主动了呢……”
小兔子羞急了,张嘴咬在他胸口上。
“嘶~”
“有那么疼吗?”
“你没发觉咬的地方不太对吗?就那么一丁点肉,娘子还咬的那么用力,肯定疼啊~”
小兔子给了他一脚,抱着大红被子往里面滚。
贴了墙才停下,轩辕溟满意的笑了,逗逗他总比看着他哭哭唧唧的好。
没过多久,小兔子把头转了过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你还不过来哄我啊!”
轩辕溟谄媚一笑。“娘子,为夫错了~”
“那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不该跟娘子说荤话……”
小兔子严肃的纠正他,“不是不能说,是不能不分时候!”
男人抓着时机,“那现在可以说吗?”
“啊?”小兔子懵了。
“什么?娘子说要用做的!那为夫就勉为其难吧!”
轩辕溟捞起大红色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被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不对……”
“对的!”
“不……”
天边吐白,轩辕溟看着累得呼呼大睡的小兔子,没忍心叫醒,套上玄色短袍,给小兔子掖好被,化作一团黑风,吹灭了榻前的长灯。
阴冷潮湿的牢狱里,
鹿邑僵硬的倒在满是粪便稻草上,双目含着恨,满是血丝——手里紧紧的握着拨浪鼓……
牢房外,传来凄厉的怪鸣声,像是黑狸子在哀叫中死去。
第44章 认清面孔
晓星渐沉, 本应该是天光大亮东方却浑浊不堪,乌云逼近,飓风吹的天昏地暗,增添几分诡秘。
急骤的大雨吵醒了萧灵,门窗大开,一阵阵的妖风刮进刮出,红帐剧烈的摇曳,像一个个的红鬼。
胸口闷的像有千斤重石压着,他急急忙忙的下榻,轩辕溟大步走了进来,“溟哥哥你去哪了呀……”小兔子鞋也不穿了,蹦蹦跳跳往男人身上扑。
轩辕溟抱着小兔子到榻上坐下,大手握着冷冰冰的白嫩小脚,嗓音沙哑,
“不去了……”
“啊!什么不去了?你是说不去看阿邑吗?下雨了没关系的我们坐马车去……”
小兔子着急的抓着男人的手,音儿颤颤的。
屋外的暴雨掺杂着雷电声,埋葬了他的声儿
——
男人清列的眸子里有道不尽苦的话,萧灵预感到了——
鹿邑,供认不讳,畏罪自戕,其父,鹿城北,豢养妖道操纵狐妖,暗杀朝廷重臣,其罪当诛九族——赐剥皮之刑,悬挂于衙门高堂之上……
东市上,一个个人头落地,残破的尸块堆积如山,除了野狗无人敢上前收尸——
青州城里往日最为荣耀的镇南王府销声匿迹,无人再敢提起,仅仅在史书上留了几笔,却是乱臣贼子一族!
萧灵用重金贿赂了衙役,鹿邑的白骨得以入土为安。
孤山上多了一排排的新坟,萧瑟的冷雨中,墓前的漆灯早已燃尽——
一夕之间,两位挚友接连离去,萧灵像打蔫了的花骨朵,时常坐在夫子山的山口发呆。
他因断袖之癖被不少同窗嘲讽,是鹿邑和闵行之把他们暴打了一顿,逼着他们到萧灵面前道歉。
是他的板栗被猴子抢走了,两人逃课给他买板栗,只是为了让他别哭了——
是他爬不上夫子山,两人轮流背着他,说他胖,还给他买最喜欢的桂花冻——
是私下里警告轩辕溟要是敢对萧灵不好,两人就将他吊起来打,绝不饶恕——
“阿灵——”贺之涧站在他身后好一会儿了。
萧灵失魂落魄的“嗯”了一声,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