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谯摸了摸鼻子,也不敢撞枪口上去,乖乖搂着人睡了。
蓝黑色的天幕,黎明即将到来,闪耀着微弱火光的漆黑山洞里传来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呻吟。
“呃啊……哈哈……唔!”颜月肃紧握被子的手青筋隐隐显露,双腿绷紧在被子里缓缓踢蹬。
他已经被疼醒好一会儿了,一开始还以为会和之前一样疼一下就过去了,谁知那一阵一阵的疼痛居然密集了起来,一直疼到了现在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回怕是真的要生了。
他伸出手本想轻轻的拍一下相公,好将他唤醒,孰料腹内一阵疼痛让他失去了对力道的控制,直接一手重重的拍在了羽谯身上。
羽谯骤然惊醒,抬手狠狠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怎么了怎么了,孩子又闹你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阵痛,颜月肃摇摇头,喘口气轻声说道:“这次怕是真的要生了。”
“啊?”羽谯一时有些懵,“这……”
他不知所措的转头看了看了四周,洞外已经有些明亮了,突然回神,对颜月肃说:“外头已经亮了,咱现在就去那个茅草屋。”
颜月肃点点头。
羽谯便利落的起身替颜月肃整理好后,又拿自己那已经被他使成绳子的外袍把有用的东西都捆起背到背上。
本想抱着颜月肃踏着还未出现的曦光赶赴茅草屋,却被颜月肃拒绝了。
“大夫曾叮嘱,生产前要多走动孩子才下来的快,好生产。”
“哦哦哦,对对对,为夫当时还死皮赖脸的待在那里听大夫说了些关于生产的事项呢,差点忘了。”羽谯一边扶着颜月肃走路,一边庆幸,“还好当初厚着脸皮了解了些,不然要是现在两眼一抹黑,那可怎么办啊。幸好幸好。”
颜月肃一手撑在腰后一手托着大肚子,慢慢的走着,虽然身上的不适让他不欲说话,却仍旧想打趣羽谯两句,“你是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却是差点将大夫的脸气绿了,哪有一个大男人去听双儿如何生产的事宜的?也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生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生出来的孩子是我金贵的嫡子嫡女,我这个当丈夫父亲的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当时就想,知道了这些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哎你看,这不就有忙让我帮了吗?”
第五章 破水,进产程
羽谯看起来还颇为这件事感到骄傲,若是颜月肃安稳的在家中待产,那这些事情他就算知道的再多,真到了该生产的那一天也轮不到他帮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若不是他先前知道了一些相关事宜,就如今这情况指不定真的出了什么岔子,这是羽谯不敢想的。
颜月肃被羽谯给逗笑了,刚想说话却一阵阵痛袭来,让他停住了脚步,捂着肚子,咬牙轻声喘气。
“又疼了?”羽谯有些心疼的摸上了颜月肃的肚子,掌下皮肉紧绷让他不敢使上分毫的力气。
“不碍事,还能走。”颜月肃把腿分的更开了,双腿微屈似站不直般,在羽谯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
又走了一小段路,阵痛已经过去,颜月肃只觉得双腿无力,已经有些走不动了,便要停下来歇一歇,羽谯则屈膝半蹲,让颜月肃坐在自己腿上歇息。
羽谯用袖子轻轻拂拭掉颜月肃额头上的细汗,心疼道:“辛苦夫人了。”
颜月肃摇摇头,“若我能将孩子好生诞下,此番磨难能安然度过,这些辛苦不算什么。”
“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和孩子一定都能好好的,到时候我带着你和咱们的孩子回家,再好好收拾那个害我们的混账东西出气,到时候你说怎样罚他,我便怎样罚他,定叫他不得安生,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羽谯的眼神冷厉,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他若是没点手段,也不能在生意场上立足。
堂弟羽诚若是单单算计了他,他或许还能顾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大发慈悲,大人不计小人过,然而他却连着自己怀孕的双儿夫人及未出生的孩子都给算计了,若不是他们命大,此时怕是已经两尸三命无力回天了。
这笔账已经严重触及到了他的逆鳞,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他作为一个不肯吃亏的商人,这笔帐,可是要翻倍偿还的。
“嗯,相公莫气,有相公这般护着我们爷俩儿,霜儿定能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收拾那个害我们的人,如何?”颜月肃抚了抚羽谯的胸口。
“继续走吧,早些赶到地方,也方便准备些东西。”
“好,听你的。”羽谯扶着颜月肃站起来,继续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透过林叶洒在二人身上却也无甚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