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景祥跟陶素芳夫妇看着羽谯,在早就被暗中收拾好了的自己的小院里,忙的跟陀螺一样,心情复杂的话都说不出来。
“爹,娘,您二老快别站着了,也别觉得您儿子我受了委屈。”羽谯抽出空来脸上不带一丝郁气的对他们说。
“我的儿怎么就没受委屈呢?”陶素芳这个当娘的不乐意了,“祸事又不是你惹出来的,偏要你担着责任,为娘心疼你还不行吗?”
羽景祥没说话,只是赞同的点点头。
“娘,若我是双儿,拖着临产的身子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差点就一尸两命了,这难道不委屈?”羽谯笑着给不说话了的二人倒茶,语重心长的说:
“即便这事的始作俑者不是我,我也逃不掉监管不力之责啊。您可别忘了,当初可是我同意让羽明诚护送我们回宗族待产的,单是这点,就是我害人害己,也难辞其咎。”
自知说不过儿子的陶素芳闷闷不乐的叹口气,不说话了。
“岳父岳母其实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已经够给我机会了。您总不能让我像羽明诚一样,把一个都毁了吧?若是我没了夫人和孩子,会疯的。就像大伯一样,只能被您关在家里,然后一生浑浑噩噩的度过。您应该不想儿子变成这样吧?”
面对羽谯的反问,羽景祥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孩子大了,有能耐了,不能想小时候一样全权操控他的一切。
否则,这就是在把这个孝顺的孩子往外推,他们年纪再大些就只能羡慕别人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经商之人,最不能因小失大。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之间的事,做父母的不好插手,爹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小夫夫之间好好的,跟你岳父岳母一家也好好的,再好好的把羽家拉回来。其余的,你爹跟你娘,也别无所求了。”
羽景祥这一番话,让羽谯眼眶都红了,陶素芳没忍住拉起了丈夫跟儿子的手,一家三口对视,只余血亲之间最简单纯粹的期望
第六十章 终
自羽明诚被收监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内,本县县令趁着监察使巡视,暗地里收集证据直接把算计他乌纱帽的那个人背后为官的亲戚给拉下了马——因为他们的贿赂之举,刚好撞在监察使大人的枪口上了。然后就被毫不留情的革了官职。
本县县令还因为羽谯捐的那些钱财造福了贫苦百姓,得了口碑,还被监察使赞扬了,他一高兴就给羽谯行了经商的便利,原本元气大伤的羽家恢复的速度快了不少,就此他们官商二人,在暗地里有了来往。
就连颜家这个做胭脂水粉发家的,也因为县令夫人的喜爱,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了,这可让颜蕊激动坏了。
为什么?
身为颜家胭脂水粉的首席研制师,她与荣有焉啊。
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日头渐渐变凉,羽明诚的刑期很快就到了。
除了羽家人,没人替他感到一丝惋惜,而曾经掀起了不小风波的羽明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秋末冬初。
与此同时,颜月肃也在两家的支持下坐稳了颜家现家主的位置,原本羽家一些族老也看中了他的能力,想让他帮着羽谯振兴羽家呢,却晚了一步,被颜月肃以分身乏术拒绝了。
被羽明诚打乱的日子,以一种新的姿态回到了正轨上。而他的母亲在他被问斩的那一天也彻底的疯癫了,至此,羽明诚一家仅剩的三个人,都变成了疯子,而两个老的像是弥补一般,错把早就痴傻了的羽明顺当做了而活着的羽明诚,对他极尽的疼爱。
三个人疯的疯,傻的傻,虽然被禁锢在了羽府的一角,但他们的日子看起来却像是比从前还要喜乐一般。
每每从那边路过都能听到他们一家三口嬉笑打闹的动静。
“这对他们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咱们羽家也不差养这三个闲人的银子,他们这个样子倒也让人省心了许多。”羽景祥在门口眺望昏暗且雨雾满天的天际,感慨道。
陶素芳给他披了件衣服,“当心着凉。他们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他们三个至今还能安稳,已是谈霜那孩子手下留情了。”
“唉。”
与此同时已经住进颜家的羽谯正在对颜月肃大献殷勤,企图不再与他有一墙之隔。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三年后。
原本元气大伤的羽家在颜月肃的鼎力支持之下,不仅让已经破败的家族重新回到巅峰,还趁机将产业做得比从前更大了些,实现了一次真正的新生。
在颜月肃的院落里,难得休息一次的羽谯正把自家女儿驮在脖子上骑大马,在院里好像脱了缰绳的驴一样撒欢。
小孩子清脆犹如银铃一般动人的笑声伴随着老父亲的故意逗乐,响彻了整个院落,昨个儿夜里被折腾的狠了的颜月肃听见这动静回笼觉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