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善子将马牵了过来。
朱瞻基飞身上马:“小善子,你要替本王细细地查找。不要放过一寸一厘,如果此次微主子平安回来,记你头功!重重有赏!”
“是!”小善子再次跪拜,一脸郑重。
眼看朱瞻基带着十几名亲随走远了,府内亲兵佥事武成基这才凑了过来对小善子说道:“金公公,这山上山下咱们都搜遍了。真是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兵士们又饥又乏,咱们是不是先歇歇,差人去山下买些食物回来,等天亮以后再找寻!”
小善子把眼一瞪:“武大人,武哥哥,你可知道现在咱们找的是谁吗?”
武成基立马就愣住了:“不是府中的一名侍妾,名唤‘若微’吗?”
“呸!”小善子立马啐了一口:“好个没眼力见的,这微主子的名号也是你叫的?实话告诉你吧,这微主子,就是咱们殿下的命。别费话了,快点儿麻利地找吧,如果真的有什么闪失,哎……”
小善子深深叹了口气,目露惋惜之色。
武成基似懂非懂,高高举起火把,带着手下兵士重又开始新一轮的搜寻。
崖洞之中,若微趴在石桌之上不知不觉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仿佛看到瞻基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的山上四处找寻着自己,突然间从不远处冲下两只恶犬,冲着瞻基就嘶咬起来,瞻基力不能敌很快倒在地下,紧接着在雪地中慢慢漾起一团血色,若微大惊,“瞻基!瞻基!”
“醒醒,醒醒!”有人似乎在推着自己,若微猛然惊醒,只觉得冷汗淋淋,一抬眼就对上了脱脱不花关切的目光。
“做噩梦了?”
若微点了点头。
“天亮了!”脱脱不花站在洞中,他身形伟岸气势如虹,在他脸上已经全无重伤之后的憔悴与痛苦,反而有些神采奕奕。
“你好了?”若微立即站起身,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的个子实在太高,这样伸手去够还差了一点。
而他仿佛知道若微的心事一般,稍稍屈膝低下了头。
若微伸手在他额上一摸,热度果然退了下去。
“你这身子仿佛如铁打的一般!”若微盯着他,难以置信的神情中透着一丝钦佩。
他大笑着:“草原上长大的雄鹰,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原本是大元皇室的龙子龙孙,从繁华的大都重新回到草原大漠,也难为你了!”若微轻叹着,人都道身为落难皇室,命贵身贱,最是堪怜,凄苦之境不如草芥。于是更有心宽慰,则说道:“随高随低随时过,或短或长莫强求。人的一生境遇如何,我们未必能把握,随遇而安坦然顺受,也就是了!”
脱脱不花紧紧盯着若微,只看她一身华服公子、锦衣男装的打扮,可是任谁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一位妙龄俏佳人。
自己昨日在山中偶然遇见她以一身红妆锦衣,手持素梅在雪地里飞舞《剑器》。那种美,泌人心脾又震撼非凡,让他不由自主地为她吸引,原来中原的女子并不都是养在深闺含羞娇柔的,也有这样气度卓绝,空灵超群的大家风范。
所以,当眼瞅着她遇到突然而发的险情,脱脱不花脑子一热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想都未想就冲上前去解围。
又在这石穴中共处一晚,更发现她的许多长处。如今临要分别,原本就生出些许的不舍。听了她的话,脱脱不花更是有感而发:“此话大大的不妥!”
“有何不妥?”若微仰着脸,闪着灵动的眸子回望着他:“你倒说说看!”
“若是随遇而安,坦然顺受,昨日你就该死!”脱脱不花面色沉静,原本刚毅的外表此时更见狰狞:“在草原大漠,要想生存,只有搏杀。靠杀、靠拼才能争出一条生路。我对中原诸事不熟,但是我想这生存之道大体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是真刀真枪血淋淋地搏杀。而你们汉人是遮遮掩掩在暗中较量。但不论是明争还是暗斗,正像你所说的如果只是一味顺受,到头来恐怕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若微听了似信非信,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嗓子里低吼一声,似乎用蒙语骂着什么,脸色微变。
若微更加不明:“你说什么?”
他一把将若微拉进怀中,一手托起她的下颌:“我说,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把你……”
“把我怎样?”若微瞪着眼睛,丝毫不见退却。
直到那长着浓密胡须的下巴对上自己的嘴,在他眼中看出毫不掩释的情欲时,若微才慌了,她用手紧紧抵着他的胸口:“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
“不能什么?”他笑了,如同寒冰初融:“不能碰你,不能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