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眸子一亮,她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忙反握巧儿的手:“赶紧去收拾东西。”
“咳咳咳——”
身后忽然传来秦用的轻咳声。
丁若溪刚才一激动差点忘了屋里还有个秦用,脸上的喜色忙收敛住,抱涩的解释道:“秦侍卫莫怪,我刚巧这会儿有空,想出去买布料回来给——”
丁若溪话音未落,秦用如负重释般立马抢在她前面快语道:“属下今日也刚巧有空,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二夫人赶紧收拾一下,属下知道城中那几家铺子的衣料好,正好可以带夫人过去好好挑选。”
仿佛她说的话正中他下怀,而他今日前来这一番就是为了哄她出府。
丁若溪心里顿时起了狐疑。
可秦用又不知她和五皇子的旧日恩怨,为什么要哄她出府?只是巧合吗?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原因,就听秦用催促道:“时间紧迫,二夫人属下在后面等您,您赶紧来。”
“哦,好。”丁若溪再来不及多想忙答应下来。
主仆两人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带出门的,随便收拾一番后避开府里的下人朝后门走,然,行至中途,竟在后院一座最高的假山旁撞上了许久未见的张四娘。
张四娘正托腮百无聊赖的坐在假山尖上遥望对面的水榭,见到丁若溪,震惊的眼珠子瞪的比铜铃都大,不顾下人的阻劝忙从假山上跳下来,一脸惊喜的过来挽她的胳膊:“三娘,还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人了呢。”
不等丁若溪询问她为何出现在镇南王府的后宅,就听她叽叽喳喳如百灵鸟一般兴奋的把前因后果都倒了出来:“我刚才问遍了府里的下人,他们都说你去大昭寺给家人祈福去了,并不在府中,可我方才明明听你夫君亲口说你还在府里并未出去,若不是我一直守在这,恐怕就要错过见不到你啦。”
丁若溪敏锐的捕捉到她话中字眼,心口一紧:“你刚才见到了苏慕凉?”
以眼下他们二人的关系,苏慕凉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怎可能愿意给张四娘指路来找她?
张四娘对丁若溪直呼自己夫君的名讳感到意外,但没多想,眨了下眼疑惑道:“是啊,今日我表哥要来你们王府里,你夫君自然是要出门接驾的,我就是在去前厅的路上碰到他的。”
张四娘的表哥就是当朝五皇子。
“那你怎会也来了府里?李六娘她们也都来了吗?”若丁若溪没记错,上次苏会指点她们几人琴艺后,这些贵女都回到了家中,好一阵子都再没来过镇南王府。
“也都来了,人现在都在前厅呢。”
提起她们,张四娘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后,扯着丁若溪胳膊就朝外面走,边时不时的踮起脚尖穿过影影绰绰的假山群往对面水榭看,心不在焉的问她:“对了,三娘你要去哪里呀。”
此处虽是后宅,可离对面水榭并不远,而长兄苏会的居所就在水榭后,张四娘嘴上虽没说,可在看谁不言而喻。
丁若溪见状心头如同被什么轻轻扎了下,极其不舒服,鬼使神差般也踮起脚尖望向那边。
水榭中,碧绿的薄纱后人影晃动,仔细再一瞧,竟是十几个人或坐,或站,或斜倚红色廊柱交谈着,期间不乏有几名胆大的女子坐在席间和男人们聊天,聊到兴起时,时不时用帕子捂唇轻笑,气氛一派其乐融融,令人心之向往。
也不知是她起心动念的缘故,还是目力好,竟叫她看到了坐在右下首席位上的苏会。
他今日穿着一袭青翠色交领衣衫,头束白玉冠,肩背挺拔,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在人群中是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很好认。
而她刚才问起的李六娘,就坐在他身侧,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李六娘羞涩的将头转到一边。
众人哄笑声霎时传到这边。
就在这时,苏会仿佛似有所感,忽然转头看向这边。
丁若溪只觉自己心脏跟着漏跳一拍,逃也似的忙放下脚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我,我要出门办事。”
“先别急着去。”
张四娘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晦气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走,我先带你去找我表哥,这个点他人应该也到了。”
“咦,不对,我表哥比我出门早,他应该早到了,府里的人怎么没喊我们去接驾。”张四娘说完狐疑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笑起来。
“估计是表哥不想被人说他架子大,免了咱们的礼,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应该去接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