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君您先别说话!”
季无手足无措的帮他擦不断从唇角溢出的鲜血,见血止不住,索性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慌张的扭头对丁若溪道:“二夫人对不住,属下私做主张先把二郎君带走。”
说罢不顾苏慕凉的挣扎,将人扶出了院子。
巧儿见状一头雾水,但她更担心丁若溪的状况,忙拿来湿帕子从中间一卷,折成一个巴掌大的豆腐块,轻柔的按在丁若溪被打的浮肿的脸颊上,“三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夫君想必听到了风声,知道了婆母的打算.........”
之前,丁若溪熟悉了喊苏慕凉夫君,两人哪怕现在正僵持着闹合离,可曾经的情分仍在,她还会和昨夜一样下意识喊他夫君,今日这个称呼刚喊出口,丁若溪便颓唐的垂下眼睫,一串清泪从眼角无声滑下。
她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深吸口气,强装镇定要开口继续往下说。
可心头的委屈,悲愤实在难抑自抑,再想不通昔日温情脉脉的恋人,在听到婆母逼迫她答应和长兄生孩子的事后,不仅不帮她打抱不平,还显出丑恶的嘴脸,不管青红皂白的谩骂她,误会她,甚至恨不得打死她,终是忍不住伤心,将头靠在巧儿肩头痛哭出声。
.................
两人一大早闹着一场动静不小,给苏慕凉看诊的大夫前脚刚走,王妃李氏后脚便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苏慕凉病歪歪的半躺在小榻上,不住咳嗽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今日同她闹的这一场,只会把她推的更远。”
苏慕凉面色一白,将唇抿的紧紧的。
丫鬟端来煎好的药汤。
李氏见状火气顿消,把药碗接过来,用银勺舀了一勺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苏慕凉的唇边,“来,先把药吃了。”
苏慕凉回屋后人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他将头偏到一边,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李氏:“阿娘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
李氏见他不肯喝药,知他此刻应该是狠毒了她,将药碗搁在一边,抬起头面色平静的缓声道:“阿娘就是因为考虑你的感受才想着瞒着你。”
“阿娘——”
苏慕凉只觉匪夷所思,若非季无无意说漏了嘴,叫他知道阿娘欲让苏会替他和丁若溪生孩子的事,阿娘恐怕要瞒着他一辈子。可阿娘明知他心里只有丁若溪一人,他怎可能容忍其他男人和她生孩子?更何况那人还是他最嫉恨的苏会。
刘氏语重心长的劝道:“这几日你也看到了,丁三娘自从得知你押妓的事后,就执意要和你合离,可见她性子倔强,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提起这个,苏慕凉眸底显出决绝之色:“不管她怎么想,儿子是不会和她合离的。”
“但你阿耶会。”
李氏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因愤恨扭曲了一瞬,将前日镇南王和她的对话说给了苏慕凉听:
“你阿耶不止会,前日他还迫不及待让阿娘给那庶子安排相亲宴,急欲为那庶子定下婚事,若你没赶在那庶子之前诞下子嗣,袭爵的事更没指望了,所以,你要赶快有子嗣,这个子嗣可以是别人的,但只能是你名下的。”
苏慕凉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茬,“我,我可以纳妾,让妾室和别的男人生...........”
“天真!”
李氏痛斥他一声:“然后生出个面容不似你的孩子出来?叫你阿耶知道你不是他亲生子?到时候你不但失去了丁三娘,连袭爵的事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真真戳到了苏慕凉的心窝,因他不是阿耶的亲生子,故而,纵然小时候面容和苏会相似,可随着长大,原本稚嫩的五官长开,便没那么像阿耶了。
阿娘怕被阿耶察觉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子,便让他私下模仿苏会的穿衣打扮,行为举止,甚至是喜好,这才勉强含混过去。
可若他的子嗣相貌不随阿耶,他这假身份定被阿耶识破。
但他不能失去镇南王二郎君的身份,那会要了他的命,苏慕凉恐慌的一把抓着李氏的手,“那,那可如何是好?”
李氏见他忐忑,觉得铺陈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道:“你不是不愿和丁三娘合离?不愿她和那庶子替你生孩子吗?”
说完见苏慕凉面上显出挣扎之色;“我是不想,可——”
可他也不愿自己的妻子被除了他以外的别的男人染指。
刘氏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若是你不介意,阿娘倒可以答应你,安排丁三娘和长相酷似你阿耶的男人替你生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后,阿娘便立马解决掉那些男人,到时候无人知晓你不能生育的事,你还可以借着这个孩子光明正大的袭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