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手指抵着她的下巴,像扔垃圾一样把她,往旁边一扔:“还是那句话,上不了这个节目,趁早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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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聂雨琪去了南栖市电视台。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好不容易才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触摸到金字塔顶端,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所以,她得抓住这个机会。
上午,她抄近道地在网路上下载了一些有关传统文化的主持词,两个多小时的节目、书籍、电影等,通通被一些视频号剪辑成了三分钟的解说,她就靠着这些短视频,临阵磨枪地充实着自己的知识储备。
准备好之后,她又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一切准备好之后,她便打车去了电视台。
果不其然,在入口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穿一件白色羊绒大衣,眉清目秀,美得毫不费力,又让人过目不忘。
最重要,那种腹有诗书才能烘托出的气质和风骨,实在是太难复制。
两者一对比,她这种用力过猛的美感,便显得廉价又低级。
她知道,如果两个人当面竞争,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即使有资本在她身后撑腰也不行。
资本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话语权,直接跟导演内定她就行,结果还来了场复面,说明最终拍板的还是导演。
聂雨琪站在那里,看着她,忽然想起昨晚卫城的那句:只要表现得不那么拉跨就行。
他说的轻松,那可是朝大播音学院的专业第一。
在她面前表现不拉跨,谈何容易。
可如果......
想到这儿,聂雨琪目光定了定。
——如果不对比呢。
看她快要走进电视台大楼,聂雨琪快步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不知道哪里来的厚脸皮,反正就是说出了这一句:“把这个机会给我。”
陶醉听到,连一个正眼都没看她,勾起唇角,像看笑话一样地笑了声,大步朝电视台走去。
聂雨琪一下子急了,大步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陶醉见状,语气嫌恶地掸开。
但聂雨琪丝毫没有已经冒犯人的清醒,反而看着她,语气居高临下得令人生恶:“你回去,把这个机会给我。”
这回,陶醉终于垂眸,分了点余光给她,冷笑一声,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讽刺意味却丝毫不弱:“你是乞丐吗?”
“沿街乞讨?”
“你也不嫌害臊?”
乞丐、乞讨、害臊。
三个字,个个杀人诛心。
聂雨琪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得指甲都掐进手掌:“你……”
看她急得脸红脖子粗,陶醉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连个话都说不完整,趁早转行,别玷污主持人这个职业。”
这个职业,不是为了让你借机上位的。
说完,转身就走。
看她这样决绝,聂雨琪一下子被逼急,冲她吼了一句:“陶醉,你现在敢抛头露面地上节目,就不怕当初在舞台上口误的事情被网友扒出来吗?”
陶醉听到,脚步本能顿住,片刻后,她转过身,看着这个朝她质问的人,轻蔑一笑。
然后,将她刚才的质问,叠加八百次,依次还了回去:
“你说这件事啊,你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原来你还记得当初有人在舞台上口误了啊。”
“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记得不是我呢。”
“你说,现在科技发展成这样,这要是扒出来之后,声线一对比,发现不是我的声音,这可怎么办啊?”
聂雨琪一听,气得表情都快要不受控制了。
行,想逼死她是吧。
那就来个同归于尽。
“好,那我现在就承认我的口误,”聂雨琪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她,“但条件是,你也承认你那天退场的真正原因。”
陶醉听到,目光陡然一凛。
如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感觉自己心中用四年夜以继日的努力才积攒起来的底气,正在一分分拆解,然后一分分松懈。
“陶醉,我敢承认自己的口误,我敢承认是我冤枉了你,我敢承认是我让你背了黑锅。”
聂雨琪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
“可你,敢让我承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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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醉在楼下站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被一通电话铃声拉回思绪。
她拿出手机,机械地按下接通键,很快,那段传来张彻焦急的嗓音:“你到哪儿了?怎么还没上来,就等你一个人了。”
“师哥,”她死死抠着手机,妄图以此来稳定情绪,“我接下来的时间要准备考研复试,所以可能没办法录制这个节目了,我就不过去了,不好意思啊。”
张彻不解:“今天就是个复面,真正的节目是三月下旬开始录制,跟你考研复试时间不冲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