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我什么?”
陶醉抬手去推他:“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念“我”这个字的时候,嘴唇本来就要张开,但加上她带着微微愠气,因此嘴唇张得更大。
枕风眠看着,一倾身,便吻上了她的唇。
她话里的娇嗔怒意,瞬间被他的温柔,缠绵成绵绵柔情。
其实,他刚才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就有点乐不思蜀了。
给她理头发的时候,手指难免要触到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低眉时,那一双扑闪的卷翘睫毛更是勾人,更别说,还有那双时不时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真真是灵动似水,满是柔情。
吻了好一会儿,枕风眠才舍得放开她。
这亲也亲过了,有些事是得放到台面上来说说了。
“知命不惧,不倒翁,现在又多了个雪柳?”他还没忘了刚才那一茬儿,目光定在她眉目清秀的脸,如数家珍地跟她翻旧账,“陶老师,你到底有多少个马甲?”
陶醉整个人箍在他怀里,虽然轻颤的长睫早已出卖了她被人戳破秘密的心虚,但她就是嘴硬不松口,跟他强:“那个雪柳不是我。”
枕风眠听了,也不着急,反倒是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兴致极高地问:“不承认是吧?”
陶醉:“......”
枕风眠跟她得寸进尺:“那这样,雪柳暂且不算,你先把前两个的版权费给我结一下。”
这“要账”的样子,潇洒又痞气。
陶醉忍不住盯着他看。
刚才,为了给她吹头发方便,他特意卷起了半截衣袖,手臂筋骨泛出好看的线条感,敞开两颗扣子的衬衫,更是衬得人英俊恣意。
她早就说过,他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剑眉星眸,五官凌厉,不笑时带着一种狠劲。
有种不好招惹的气质。
所以,陶醉也不知道被什么驱使,就跟他亲兄弟明算帐地算了起来。她很认真地想了想,才一本正经地说:“一间房子够吗?”
一套房她暂时拿不出来,用一间房,而且还是在南栖市这种大城市的房,去买他两个名字的使用权,不亏。
况且,这两个名字又不是他发明的,她这回报,不少了。
枕风眠没听懂,低下声线,鼻腔溢出一个疑惑的:“嗯?”
陶醉手掌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穿过,指了指浴室旁他曾留宿过的那个房间,说:“那个卧室,归你。”
“归我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享有终身使用权。”
枕风眠听了,冷笑一声,收了笑,又一本正经地逗她:“主持人就是会唬人,这话听着是要山盟海誓地跟我过一辈子,实则背后埋的都是炸.弹,是吧?”
陶醉:“???”
谁给你埋炸.弹了啊!
枕风眠继续逗她:“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到时候结婚了,我们也得分房睡?”
听到这个字眼,陶醉明显一惊,下意识重复:“结婚?”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怎么,不想跟我结婚?”
“......不是。”
“那就是想。”
“......”
陶醉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从谈恋爱跨越到了结婚,于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还好,她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打破了眼前的尴尬。
她推开人,去外面接电话。
“谁的电话?”看她回来,枕风眠问。
“我师哥张彻,他让我明天去复面。”
“什么电视台,也太没眼光了。”
“嗯?”
“你这水准,还用复面?”
“走个流程嘛。”她笑嘻嘻地说。
这种基于强大底气的嘚瑟小骄傲,简直让人欢喜得不得了。
“那早点休息。”说完,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
“嗯,你今晚也别走了,就住这儿吧。”
“我当然要住这儿,毕竟——”他拖长尾音道,“那房间,我有终身使用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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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枕风眠如愿住进了这间拥有“终身使用权”的房间,并且还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
当他处理完工作,洗过澡,正准备休息时,目光无意一瞥,便看到书桌上压着一张宣纸,上面写了一行字。
他走近一看,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谁的字迹。
清风谷秀,笔锋绵延似水流。
她写的,是《荀子.修身》里的一句:
【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寥寥几言,却含义丰富。
一行字,道尽了她行路至此的坚持不懈和不馁不弃。
也道尽了她心灵强大的步步历程。
她就是这样,即使被命运抛进谷底,依然有咬着牙往上爬的勇气。
她写下的这句话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