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暑假的实践活动做的怎么样,怎么留校都不回来玩几天;到宴城冬天冷不冷,暖气好不好使;再到宴大的学习是不是很紧张,压力大不大......
许思祈漾着酒窝,一一答复。
只是说到学习,她旁边那一脸高冷塞着耳机瘫着的人就被莫名拉入了聊天群。
“宋长锦你什么意思,姐姐回来你一句话不说?耍帅装尸体呢?我跟你讲,你这回四级没过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给我小心点儿!”
宋长锦取了只耳机,微掀眼皮,知道不应声只会被骂的更惨,于是懒声懒气:“哦——”
“我也不强求你跟姐姐一样考个六百六七,但你好歹给我过了吧?得个三百多分可怜谁呢?趁姐姐回来,你...”
许思祈思忖着宋长锦“帮助”自己做了一学期的青年大学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快声抢答:“术业有专攻,我本来就是学这个的嘛。而且后面还可以考,他才大一,机会很多。”
姨妈想着也是,孩子这么大了点到为止就行,于是简单数落两句就继续缠着许思祈问东问西。
被解救的宋长锦没一丝感激,反而像才注意到许思祈般,目光从上到下扫过她,随即发出一声轻哼。
许思祈:“?”
“...你也才大二,快二十岁,只带一个玩偶坐飞机太少了吧?怎么不集一群排排坐、吃果果?”宋长锦轻嗤,声音很低,在前座俩人的交谈下只能他们之间听见。
说着,他还突然伸手扯了扯史迪仔的蓝色耳朵。
“别拽!”许思祈瞬间瞪他,把玩偶抱远。
“切,”宋长锦不以为意,自己也没少碰她玩具,但见许思祈这么宝贝,他像是察觉到什么般话锋一转:“有什么了不起,难不成...这你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送的。
许思祈沉默半晌,随即模棱两可道:“夹娃娃夹到的。”
“哄谁呢?”
“骗你是小狗。”
确实是夹娃娃夹到的,她又没撒谎,只是模糊了下主语。
宋长锦讨了个没趣,继续塞好耳机,戴上自己的酷哥面具。
男朋友。
许思祈垂着眼想,某一刻,她是不是真的“心理僭越”,把程师兄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以为他抬手,就是想抱自己。
以为俩人分别,就应该难过舍不得。
可事实是,他那么周到细致,神情平静,像长辈般宽厚,像友人般温和。
一切都很好。
只是唯独...没有冲动。
冲动地像那一对情侣,情感外溢到难以自抑、铺天盖地。
许思祈看着窗外。浔南的天,日丽风清,比北方丰富许多的植被,绿油油地浸润眼睛。
但宴城的黄沙似乎还是吹进了她的眼睛,让她干涩地泛起一层水光。
可是这样就很好。温和、礼貌、不逾矩。
本应该是这样的。
那她究竟在难过什么呢?许思祈问自己。
-
柠檬鱼算是浔南有名的特色菜,多个柠檬与鱼一同养在鱼缸里,这样出锅的鱼肉质鲜嫩,味道清香,解腻又可口。
四个人分别落座,许思祈被塞了菜单,她熟练地点了一只2、3斤重的鲈鱼,一些蔬菜,外加一份红糖糍粑和小酥肉。
服务员记录完其他人的点菜,正要转身,许思祈拉住他,特意最后道:“一定不要加香菜,谢谢你。”
闻言,在喝茶水的姨妈动作停滞,随即嘴角轻颤,一股酸涩涌到鼻尖。
许思祈算是她看着甚至帮忙带着长大的孩子,什么时候从喜形于色,变成这么细腻敏感的模样了。
平时家里男人多,神经粗线条,大多不会看见细节——比如,她不吃香菜。
但他们会吃,甚至喜欢吃,包括思祈,所以她做饭也会格外放一些,只是自己夹菜时单独避开。
她放下杯子,默默看着许思祈甜美青春的容颜,正与宋长锦有一句没一句地斗嘴,心里百感交集,哀叹了句:
唉,姐姐。
小吃上的最快,许思祈夹了块酥肉,沾了沾辣椒面,还没来得及咬,外套兜突然一震。
许思祈拿出手机,发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浔南当地的,也没有被他人标记为骚扰电话。
“...你干嘛?”宋长锦坐她旁边,瞥了眼发愣的许思祈,“不接就挂了啊,吵不吵。”
但许思祈却没动,她把手机调了静音,任由呼叫的状态持续很久,直至消失,弹出锁屏页面。
宋长锦狐疑地扫了她几眼,许思祈半埋头,似乎不太在意地咬着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