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十分厌恶的看了许确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确情真意切,字字泣血,“陛下前来昭觉寺就是陆漻一人提起,微臣怀疑这次的行刺就是他安排的,陛下万万不可相信陆漻!”
“许大人这话说的好无道理,”沈听肆并没有因为他的胡乱攀扯而显得情绪激动,他目光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我乃陛下最为信任的臣子,陛下信任我一天,就有我一天的富贵荣华,我有什么理由要去行刺陛下?”
“反倒是许大人,”沈听肆眯着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似乎比我更有理由吧?”
许确猛然抬头,目光相撞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好似漏了一拍。
他亲眼看见,沈听肆无声的吐露出几个字眼:“许美人”。
许确眼底迸发出澎湃的戾气,试图去堵住沈听肆的嘴,“你胡说八道!”
不能再继续让沈听肆说下去了,否则,他们许家所有人,包括许美人肚子里未出生的皇子,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毕竟皇帝的疑心病究竟有多重许确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就算他真的没有想要杀掉皇帝,扶持未出生的皇子上位的想法。
只要皇帝心里这么认为,那他没有也得有了。
可还不等许确动手,不远处,一名未曾完全死透的刺客却忽然踉跄着站起了身体,拼尽全力的将手里的长刀掷向了皇帝。
“陛下当心!”
“噗呲——”
随着一道紧张的提醒,紧接着便是利刃刺进血/肉里的声音。
时光仿佛在那一瞬停止,许确眼睁睁的看着沈听肆缓缓倒了下去。
陈着飞身而起,一刀解决了那名刺客,返回之际,沈听肆的胸前已然被鲜血染透了。
“太医!快去宣太医!!!”
身体被寒意包裹,皇帝冷不丁的发抖。
他不敢想象那一刀要是砍在自己的身上,该将如何。
在一群人的手忙脚乱之中,陈着将沈听肆抱进了最近的厢房里。
许确则是绝望地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沈听肆替皇帝挡下了这一刀,流了那么多的血,生死不知,皇帝断然不会再相信这些刺客是沈听肆安排的。
攀咬沈听肆不成,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他许确,恐怕要彻底的失去皇帝的信任了。
“啧,”许确垂头丧气之时,头顶传来一道轻蔑的嘲笑声,“难得见到许大人这番模样,柳某还真是三生有幸呢。”
许美人怀有身孕,相当于证实了皇帝依旧龙精活虎,让皇帝找回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年纪大了又如何?五十多岁了又怎样?
他能让十多岁的许美人怀有龙肆,就说明他还宝刀未老!
因此皇帝格外的偏宠许美人,几乎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地步。
而许美人仗着皇帝的这份宠爱,也是得意洋洋,肆意妄为。
甚至在宫里好几次都下了柳贵妃的面子。
明明皇帝已经打算好要去柳贵妃的宫里歇息,却还是被许美人借口肚子不舒服给截胡了。
而在朝堂上,许确也是春风得意。
以前的他巴结柳滇这个户部尚书,如今的他升任兵部尚书,相当于是和柳滇平起平坐。
于是许确骄傲了,膨胀了,不把柳滇这个曾经的主子放在眼里了,甚至想要脱离他单干了。
毕竟太医已经给许美人诊过脉,确定许美人肚子里怀的龙肆是皇子。
簇拥十九皇子上位,他许确最多只能得一个从龙之功,可若是许美人肚子里的皇子最终登上帝位,他可就是国丈!
许确自然不会为别人做嫁衣。
柳滇早就看许确不顺眼了,如今自然是抓着一切机会冷嘲热讽,“许大人不进去瞧瞧吗?”
“晚了,恐怕陛下要将你给忘记了。”
许确扭曲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狰狞之色,“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柳滇笑眯眯的说道,“许大人说对了,只可惜并没有嘉奖哦~”
如此一个目光短浅,做事半点不顾后果的人,竟然还妄图去攀咬沈听肆,简直是不知所谓。
他柳滇和沈听肆朝中对立这么久,都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必中,许确实在是太过于想当然了些。
看着许确灰白的面容,柳滇心中喜悦极了。
许确像个蚂蚱一样在他面前蹦哒这么久,实在是有些惹人厌烦。
柳滇带着笑容心满意足地走了,独留许确跪在原地,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