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过身,就看见艾乐客从车上下来, 擦过她的肩膀, 径直走到麦琳身前, 轻声说:“我先走了, 阿姊。”
麦琳愣了愣, 笑着应了声好。
没人坐在前排, 车内空间比标准的小轿车大, 倒也不至于过分拥堵, 等艾乐客那边的车门合上,虞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受控地笑出声,“菲恩,我想对你唱首歌。”
菲恩侧过身, 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接下来的三分钟,虞笙友情献唱了周杰伦的《算什么男人》, 一次性将身边两位男性都内涵到。
艾乐客听得面红耳热,虞笙用余光注意到,头探过去,“你还想听吗?”
“听什么?”说话的同时,艾乐客往右边缩了缩,半边身体牢牢贴着车门。
“我在你家哼的那首歌。”
不待他回答,虞笙手臂被人拽了下,力道不大,但足够转移她的注意力,她扭头,对上菲恩意味不明的目光。
菲恩手未松,气定神闲地说道:“前面的路转弯多,你坐好了。”
虞笙不疑有他,应了声好后,后腰安安分分地抵住椅背,下一秒响起艾乐客的声音:“你想唱可以随时。”
虞笙听出傲娇男孩的潜台词,“今天晚上怎么样?找个酒吧,我好好唱给你听。”
菲恩闻言挑了下眉,这才明白出发前她为什么会说今晚在酒吧还有其他安排。
艾乐客没捱住好奇心问为什么非要在酒吧才能唱。
虞笙却突然开始惜字如金,什么都不肯透露,晚餐进行到一半,人直接消失,最后是菲恩带艾乐客去的提前约定好的酒吧。
入座后,艾乐客四处张望,还是没见到人,“她去哪了?”
菲恩抿了口酒,微抬下巴,艾乐客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酒吧里的灯在一瞬间跳灭,嘈杂的议论声后,电吉他音重重响起,划破躁动不安的空气,留下铮铮的余音。
猝不及防的,艾乐客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
演出场地正中央的顶灯在这时打了下来,聚焦到最前排的主唱上,她扎着高马尾,身穿露脐的黑色吊带,搭配深色牛仔短裤,马丁中筒靴。
她的手在吉他上灵活地拨动着,嘴唇启合,声线慵懒性感。
我跟你描述一个灵魂
它拥有不谢的青春
……
是不是/每个夜晚都要这样
为了爱/去用清醒交换
……
艾乐客咽了咽口水,突然扭头问了句:“你喜欢她吗?”
他的音量不算重,但隔壁的男人还是捕捉到了。
菲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他也没必要向一个对自己而言无关紧要的人说明太多,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住台上的人看。
艾乐客并不执着答案,毕竟得出它并不难。换做是他,也会深深为她着迷。
没有人知道,比起穿上艳丽的女装,他其实更喜欢用一种松弛的状态站上舞台,游刃有余地发散着自己对于表演本身的热爱,当然他也幻想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在底下的掌声中,收获最让他安心的爱意。
演出只有这么一首歌,五分钟后结束,虞笙把吉他还给乐队里的另一位吉他手,跳下台,赶在被人围拥前,一手一个拽住菲恩和艾乐客,向出口跑去。
等跑到路口,她才松开手,喘了会气,两分钟后打破沉默,“我刚才唱得好吗?”
艾乐客别开脸,好半会别别扭扭地夸奖了句:“还行。”
这话被姗姗来迟的索菲亚听到,“当然好了……知道我们乐队为什么会解散吗?”
她将大拇指往后一翻,对着虞笙自问自答:“因为我们的大主唱只会这么一首。”
虞笙皮笑肉不笑地拂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路牌说:“我刚才看到范西在那上了辆出租车,看样子是打算回他那工作室了,你要是现在追上去,可能还来得及。”
范西和索菲亚大学时期交往过,碍于两个人的性格一个像火,一个像水,天差地别,同居后几乎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天天闹矛盾,不到半年就分手了。
之后索菲亚又交了几任男友,通通无疾而终,这次难得的乐队聚会,索菲亚惊奇地发现范西好像变了些,变得成熟稳重了,就像被修砍后工工整整的木柴,虽然干燥到挤不出一点水分,但对于索菲亚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干柴烈火,烧得旺盛,换句话就是天生一对。
她藏不住心事,想法全都写在脸上,虞笙一早就注意到,这才有了现在这波红娘操作,一方面也是为了支走她这张无遮无掩、恼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