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同她道谢,合上笔记本电脑去了卧室。
准备的泳衣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保守,连体式,蓝白拼接色,还是长袖的,拉链到顶,能完整地盖住锁骨。
保守在另一方面等于保暖,虞笙就穿着这么一身离开别墅,也没觉得很冷。
夜晚的游泳池在夜色下泛着莹莹波光,没来由的,虞笙想起了失踪一天的菲恩。
在水里游了两个回合后,远远听见汽车的引擎声,一开始她没在意,直到又两个回合结束,她准备停下时,看见池边一截半蹲的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五官,只能从他的身形轮廓推测出是个男人。
虞笙从水里钻了出来,胡乱拂了把脸上的水渍,视线恢复清明的前一秒,鼻腔涌进来消毒水的味道,其中还参杂着一道熟悉的柑橘香。
“怎么突然想到游泳了?”
她耳朵里还盛着水,以至于这人的声音听上去嗡嗡的,但还是能分辨出是谁的声线。
菲恩又说:“虞笙,我记得你说过,你并不喜欢在水里窒息的感受。”
她当初随口一说的事,难为他到现在还记得。
虞笙点点头说:“是不喜欢。”
她看不清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态浮现出一丝隐忍和忧伤,尤其是从水里抬起时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被灯光一照,更加鲜明。
菲恩的直视让她升起一种自己被洞穿的危机感,于是她别开了眼,“但偶尔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菲恩看破不说破,以一种轻松的语气替她总结道:“听懂了,你这是在自虐。”
虞笙不满意他这种说法,从水里钻了出来,坐到泳池边,菲恩眼疾手快地接过女佣递来的浴巾,将她紧紧包裹住,含笑的嗓音挑起一个新话题,和他的气息一起扑进她耳膜,“虞笙,我刚才在水里看到了一条美人鱼。”
虞笙擦头发的手顿了顿,笑着配合他表演,“那你有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没来得及问,她就变成了人上岸了。”
“看出来了,你童年最爱看的童话书应该就是安徒生的《美人鱼》。”
打趣完,她又问:“上岸做什么?”
“Maybe——”菲恩罕见地拖腔带调了回:“去找她的王子?”
虞笙偏过头,忽然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掐了把菲恩的脸,“脸皮变厚了。”
菲恩用一声轻咳将这个话题翻篇,片刻说:“我们进去,这里会冷。”
虞笙双腿还挂在泳池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我还想再待会。”
菲恩起身的动作迟疑了几秒,“现在又不怕冷了?”
“我什么时候怕冷过?”虞笙恃宠而骄惯了,非但不领情,还好心没好报地瞪他一眼表示抗议。
“你晚上总爱钻我怀里睡觉。”
“明明是你偷偷把我揽进怀里的。”
“一开始是,但我后来松开手了,你还是把我抱得很紧。”菲恩也开始倒打一耙。
被这么一番污蔑,虞笙气到快要冒烟,可在对上他含着笑意的一双深情眼后,忽然又笑出声,笑得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找不出原因。
菲恩又接过一条薄毯,铺在她光裸着的大腿上,“心情好点了?”
虞笙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刚才是在故意气我,为了替我转移注意力?”
“这不叫气你。”暖色调的光线,衬得他清隽的面容分外无辜无害,慵懒的姿势又多出几分让人挪不开眼的松弛感,“虞笙,我是在哄你开心。”
事实上,他哄得很成功,暂时性地盖住了那些让她头疼不已的事,虞笙愉悦地笑弯眼睛,侧过身,朝他伸长手臂,“那请问这位善良热心的先生,您愿意好人当到底,抱我去浴室泡个热水澡吗?”
“如果是和我一起泡的,那我乐意至极。”
虞笙被抱到浴室那会,圆形嵌入式浴缸里已经装满水,女佣还仪式感十足地在水面上铺了层红玫瑰。
两个人没有进行一番“鸳鸯戏水”,而是安静依偎在一起,以前胸贴后背的姿势。
想起什么,虞笙撩起眼皮问:“菲恩,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叫我的名字?”
“它很好听。”
虞笙愣了下,说实话她自己觉得挺一般的。
“就只有这个原因?”她问。
“当然不是。”他神秘兮兮地闭上了嘴。
虞笙不依不饶地问:“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