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强迫自己回过神,结果转瞬就听见菲恩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木木嗯了声。
菲恩提醒道:“可以松手往前抛了。”
他的嗓音带点沙哑和足够蛊惑人的性感,虞笙没有多想,照做。
一片喧闹里,菲恩几乎和她同时松开了手,片刻绕到她身前,再度抬起手肘,瘦长白皙的手指探上她的脸颊,很轻很慢地拂去那道细长、尚未干涸的血渍。
“抱歉,我来晚一步。”
他在郑重其事地同自己道歉,但虞笙给不出任何回应,毕竟她分析不出他究竟哪做错了,归根结底,该道歉的人就不该是他。
耳边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很重的几下,有些杂乱无章。
是去洗手间回来的索菲亚。
眼前的混乱场面让索菲亚摸不着头脑,尤其在看见人高马大的乔纳森捂着命根子蜷缩在一团嗷嗷直叫的模样后,他那眼神一半痛苦一半愤怒,穿过人群,射向另一处。
她顺着那道目光轨迹扭头看去,这才望见了画风截然不同的虞笙,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看着分外眼熟,她花了些时间才回忆起是之前虞笙在Insel der Jugend精准捕获的一夜情对象。
索菲亚脸上的揶揄虞笙一点没注意到,甚至在她走过来前,虞笙先一步扣住菲恩的手腕,生生将他从事故多发地点拽离。
一直走到俱乐部门口不远的音乐喷泉边,菲恩才出声:“虞笙,我想我们得在这里等会莱夫。”
这个名字让虞笙一顿,松开手的同时扭头问:“莱夫?”
“我的堂兄。”
出人意料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以至于现在听到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虞笙反倒能很快平静下来,“我还以为莱夫是——”
“是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
说完,她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下脑袋,死去的记忆复苏:“你是不是跟我提起过莱夫?”
“Yes.”
他语气坚定到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
“我们去吃意大利餐那晚……用完餐后,我提了句'莱夫说晚上世界公园会有场灯光秀表演',然后我问你去不去,你拒绝了我。”
这么久远的事,难为他还记得。
另外,她想最后那几个字他是可以不用加上的。
仿佛看穿了她一半的想法,菲恩说:“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说到后半句,他稍稍别开了眼。
虞笙眼皮微颤,不接茬,借着灯光,开始不露声色地打量起他。
与他见面这几次,他都穿着正装,今天也不例外,笔挺的西装裁剪得体,被装点出一种清冷的禁欲感。
宽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
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注视,菲恩将目光转了回去,问她怎么了。
虞笙不好说是看他看入迷了,只能随便扯出一个话题,“你刚才是故意对准他的——裆|部?”
捕捉到他轻微的皱眉反应后,她意识到自己不经大脑问了个相当糟糕的问题。
迎来短暂的安静。
菲恩脑袋里暂时没有对她撒谎的概念,他承认得坦荡:“我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包括怎么样才能让他最不舒服——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
虞笙瞬间笑到不行,点头附和,“那致命一击,真男人确实都不会舒服。”
跟她不同,菲恩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片刻直入靶心:“虞笙,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伤害你?”
虞笙反问:“你确定你要问我这个?”
菲恩要是真喜欢她,那他就不会想要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这人与众不同。
事实上,菲恩能猜到答案,但猜到和听她亲口说是两码事,于是没怎么犹豫地点了点头。
虞笙盯住他英俊的脸庞看了两秒,不冷不热地丢出三个字:“前男友。”
随即她看见他纤长的睫毛被风拨弄了下,盖在脸上的小面积阴影跟着晃动,数秒的停顿后,她开始回答他的另一个问题,“至于他为什么伤我,我想是因为我把他甩了,让他怀恨在心。”
菲恩突然笑了声,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但就是能让人听出其中的嘲讽意味:“Just because?”
虞笙点头,“你听说过超雄综合症么?”
“supermale syndrome?”
菲恩默了默,“一种染色体疾病?”
虞笙再次点头,列举出几条临床症状,“患有这种疾病的人多数举止粗鲁暴躁,会经常展现出某些特定攻击性行为,通俗的说法会称他们为天生坏种,乔纳森——我是说那位攻击我的前男友,他就患有这种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