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好气又好笑,“这是能忘的吗?”
“可能我潜意识里和又澄的想法达成了统一,才会想当然地认为这句话没有到非说不可的重要程度。”
虞笙呼吸滞了滞,扯扯唇角,笑说:“也是。”
孟棠沉默了会,抬眸,“还有一件事,我说谎了,她自杀前不是没有留下什么。”
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她给你的。”
虞笙盯住信看了很久,才伸手接过,她转身回到房里,打开信是五分钟后到事,信里的内容比她想象的还要简短。
【笙笙,不要去质疑、讨厌自己,你远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善良。
也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抱歉,总有一天,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朋友。】
-
虞笙重新给自己化了遍眼妆才出门。
菲恩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睡在落地窗边,光裸着脚踝,只在肚子上盖了块薄毯。
虞笙放下包,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他身侧躺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大胆了些,开始挪动他的胳膊,然后又拿自己的五指去扣住他的。
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不难猜出,此刻她的窃喜有多明显。
明显到足以闹醒身边的人。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从头顶拂过,“虞笙?”
这两个字更像问她在做什么。
虞笙说:“在和你牵手。”
菲恩笑了声,让她转过来,他想要看看她。
她摇了摇头,“就这样先保持一会,好吗?”
“好的。”
虞笙收紧了手,“这几天,我把我最想说的话全都和我的朋友说了。”
“Nice one.”
“但真正想跟你说的话,我还没有说。”
菲恩顿了两秒,“I am all ears.”
虞笙深吸一口气,“菲恩,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属于那种能谈恋爱,但维持不了一段稳定关系的人,所以我得承认,当初跟你在一起,一开始我没怎么用心,也没想过要付出多少,换句难听的话说,我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提出交往的。”
她的人生信条之一:恋爱和发生关系并不一定会重叠。
也因此,她对深沉的爱及其实用性始终抱有一种肤浅的、装饰性的看法。她可以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视觉的激情,但绝不会轻而易举地交付出自己的真心。
主动提出交往本身无疑偏离了她的原则,但不可否认,确认关系后,她真的有些沉溺进去了。
但另一方面,他配合她,越认真投入,她心里无地自容的愧疚感就越多。
“我这人虽然不渣,但我挺花。”
并非她在感情上自我贬低,她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
哪成想一说完,就把自己逗笑了。
她这辈子估计也就说过这么押韵的一句话,没想到是用在这情景上。
菲恩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他只是觉得在光影下的她有种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感,于是他跟着笑了。
虞笙敛笑,继续说:“我知道我很漂亮,身材好,脑子聪明,人前不会怯场,虽然做事喜欢半途而废,但愿意坚持下来的事情完成得都不算太糟糕,这足以说明我在很多方面天赋不低,尤其在演戏方面,要是我一早就有进娱乐圈的打算,我想我现在已经活跃在你头顶的LED荧光大屏幕上了。”
眼见话题越说越偏,她一个急刹车,绕了回去,“但我想,以你的身份家世,比我漂亮、优秀的女人,你一定也见过不少,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你着迷的东西?在你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菲恩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过去对她的形容已经不适合应用在这种场景之下。
许久,他才说:“你是特例。”
他生来就拥有无数别人这一生可望不可及的好牌,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它们就会摆正自己,在他的面前一张张地立好,为他铺开一条康庄大道。
而虞笙从来不在他的好牌里,她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变数。
特兰斯说,他付出的爱可以是毁灭,也可以是救赎,最后等待他的结局,不非也就这两种。
她总说,对着她,他经常会展露出一副生杀大权交由她手里的无怨无悔神色。
事实上,她真的能单方面决定他的生死。
即便他在爱里血肉模糊,他想他也能对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脸。
见她露出困惑的神情,菲恩又用了无数个褒义词来夸奖她,最后听笑了虞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