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后面那四个字前能加上一个“就”,杀伤力会更强。虞笙想。
“两位迷人的先生小姐,请问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进行一场浪漫又舒适的晚餐了吗?”
若非莱夫在这时出声,虞笙还真注意不到他的存在,哪怕他一身的骚气西装配合轻佻的笑,让他存在感十足。
虞笙没想过今晚要和他们一起吃饭,但他把话挑明到这份上了,加上自己又晾了他足足一个钟头,难免有点心虚,飞快扫了眼菲恩后,点头应下。
三个人三辆车,也就不存在谁坐谁的车这种修罗场画面,哪成想,菲恩直接让司机开走了,莱夫露出了然于胸的微笑,“亲爱的堂弟,你是打算跟我共乘一辆吗?”
菲恩朝虞笙那走了几步,中途分出半个眼神递给莱夫,淡淡说:“自作多情不是什么好品德。”
不管见了多少次,虞笙都觉得他们这对兄弟的相处模式分外有趣,弯了弯唇角。
轻飘飘的一声笑,充满了看热闹般的愉悦,菲恩的眸光微跳,迟缓地询问道:“虞笙,我能做你的车吗?”
不过一件小事,虞笙没怎么犹豫地点头,“副驾驶,还是驾驶室?”
“You are in charge.(你说了算)”
考虑到他舟车劳顿,虞笙顺理成章地揽下开车的活,前五分钟的路程,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是菲恩一句“抱歉”打破了沉默。
可虞笙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跟自己道歉。
菲恩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解释道:“我们明明说好这两个月都不见面了,可我还是忍不住违背承诺,来见你了。”
虞笙一顿,莫名又开始心虚,“我也主动找过你,就当扯平了。”
这段时间,他主动创造了几回见面的机遇,她也借着一些滑稽的理由约见他,对他们来说,两个月之期早就成了没有约束力的承诺。
至于为什么还不捅破那层纱纸,她自己目前还想不明白。
——她一直都读不懂自己的心。
菲恩这才扭过头,眉目舒展开来,唇角也有明显的上扬幅度,“我可以理解成,以后只要我想,就能来找你吗?”
虞笙没有给出肯定回答:“可能,得看情况。”
车停在一家粤菜馆门前的停车场,虞笙下车后,菲恩不着痕迹地贴了过去,右臂在她后腰处虚揽了下。
像极宣示主权的动作。
隔着几公分,虞笙自然察觉不到他的小动作,尤其是他还顶着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地方是虞笙选的,等菜陆陆续续上来后,她却突然没有了胃口,加上入座后给苏又澄发去的短信迟迟得不到回复,间接导致她无心用餐,每道菜被她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一半放进嘴里,一半由它自由落体至碗中。
莱夫误以为她是和菲恩在车上闹了不愉快,才会变得兴致缺缺,于是主动跳出来充当和事佬,打开话题来缓和气氛,“玛雅,我记得你以前是……心理咨询师?现在怎么变成新禾的化妆老师了?”
虞笙想告诉他自己是情感鉴定师,和他认为的心理咨询师存在着很大的差别,转头又觉得浪费口舌,索性由他误解下去,“只是临时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本职工作。”
莱夫先是随口感慨了句“这两份工作可是天壤之别,玛雅你真厉害”,随即朝着菲恩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你为什么会做这份临时工作呢?”
对一个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女孩不依不饶地追问,有悖莱夫的绅士风度,可有些事他又不得不替那位闷葫芦开口。
“事实上,我没把这当成一份工作,非要说起来,我应该是在做一件捞不到任何好处,但必须要去做的事。”
这个委托多少带了些她的个人意图,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从赵萋萋那收取一分一毫的费用。
莱夫听得一知半解,还想问什么,空气里响起一道轻响,类似汤勺和搪瓷碗碰撞的声音。
他循着动静开头,看见菲恩在橙黄的灯光里黯然垂落的眸,以及投射在白玉廊柱上不太挺直的侧影。
稍顿后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越俎代庖,将他这位男主角晾在一遍。
思忖几秒,莱夫转移话题,“菲恩,你这几天在德国过得怎么样?”
事实上,在他抛出这个问题前,虞笙的关注点就落在菲恩那,莱夫突然挑起的问题,只能说是将她的注意力明目张胆地转移走了,她的目光也有了直勾勾注视菲恩的合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