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这个,劈头盖脸遭来一顿痛骂,说不过去。
但苏又澄没有替自己辩驳,仿佛是习以为常,她平静又麻木地听着,等老太太离开后,还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说她奶奶是有些小题大做,还问她们有没有被吓到。
虞笙和孟棠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摇头,当天下午,她们一路跟踪老太太到菜市场,趁她买菜的时候,偷偷扎破了她的轮胎,一人一个。
她们就这样短暂地成为了共谋,替苏又澄完成了一场幼稚至极的报复。
也就在那天,虞笙意识到自己和孟棠其实有着共同的目标——带给苏又澄没能从父母、长辈那得到的偏爱,或许她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在后来漫长的相处过程中,虞笙渐渐接受了孟棠的存在,发现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心机女不太一样。
其他人的情绪有起承转合,又或者说是跌宕起伏过程,孟棠没有,天性冷情一般,绝大多数情况下,她是没有喜怒的,至少没能让别人看出她的喜怒,她就像白开水,不管是沸腾的,还是经过冷藏处理的,尝起来都寡淡无味。
唯一能确定的是,一旦牵涉到苏又澄的事,她们都没法保持平常心态,她会变得冲动易怒,而孟棠,她就像在沉静海底徘徊的鲨鱼,会在敌人防不胜防时,张开嘴,凶狠地给出致命一击。
虞笙收敛思绪,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次的委托,让你想到了橙子过去经历的那些?”
孟棠反问:“你难道没有?”
虞笙小幅度地点头,“不过比起接这个委托,我更想找到过去伤害过她的那些混账,狠狠报复一通。”
孟棠不置可否。
虞笙长舒一口气,“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我就把这委托接下来,到时候会按我的方式进行。”
“随你,有需要告诉我一声就行。”
“好。”
难得她们没有在工作上闹分歧,算是可喜可贺,虞笙恨不得立刻把这事告诉苏又澄,只是当她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时,被人拦下,“你想打给她?”
虞笙点头,“你第一次顺从了我的意愿,怎么能不告诉她?”
“这段时间你别联系她,等完成委托再去找她。”
虞笙没问为什么,神色异常严肃,“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孟棠抬头看着她,沉默地点了点头,动作异常缓慢,足以让人窥探到她现在踟蹰不定、挣扎着的心。
“什么事?”虞笙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内心的挣扎导致这短短三个字就耗费了她不少精气神,最后却得到一个让她失望又让她略感庆幸的回答。
“我还不能告诉你。”
孟棠的语气里产生了一霎的波澜,是她内心发生动摇的证据。
虞笙凭着本能问为什么。
窗外的雨雾仿佛飘进了孟棠的眼睛里,有那么几秒,她看什么都不太真切,连虞笙的存在也感知不到了,直到手臂被人用力地攥了下,她才从似是而非的迷惘里挣脱出来,轻声说:“你也知道,我说不出'为了你好'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
虞笙不敢去想这个话题下的“为了你好”,都能适用于什么样的情景。
孟棠的补充说明将她的大半注意力转移走了,“我只能说,现在不告诉你,是出于我一个人的决定,和又澄无关。”
“那你给我一个含糊的解释,当然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孟棠沉默许久才说:“就当是为了我们三个人更好的重逢。”
明知在这种气氛下,虞笙不该笑,但她还是没忍住,“这句话够矫情,都不像是你会说出的。”
她语气轻快,误打误撞地缓和了低靡的氛围,孟棠瞥她眼,回道:“你受她影响改变了这么多,我当然也会。”
至于受的什么影响,她没有点破。
打眼到虞笙僵滞的嘴角后,孟棠迅速转移话题:“你这次打算以什么样的身份接近那些人?”
“宿管阿姨?”虞笙其实什么都没想好,这几个字也只是她随口一说。
孟棠用看傻子的表情又瞥了她一眼,从喉间呵出一声轻笑。
虞笙改口道:“学生?”
“你想进成人特招班?”
“成人班在另外一栋楼,隔了几百米,日常生活根本接触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扮演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虞笙眨眨眼,又掐了掐自己满满胶原蛋白的脸,“三四十岁的艺人都可以去演高中生,我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