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斗殴。
别人欺负他，他就用比别人更硬的拳头打回去，直到把他打服为止，他意识到以暴制暴才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他也不再学习，考试全部交白卷，他找不到学习的意义，还成了整个中学混头老大。
直到姨婆叫陈郁到家里，给他母亲之前的工钱以及她的遗物时。
姨婆感慨：“你跟韫韫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陈郁突然想起了沈知韫，想起了她的明媚张扬，她的霸道可爱。
他想要安慰她一句没关系，也渴望她给他一个拥抱。心中燃起了微微的光，在最后一刻，他迷途知返考进十三中。
他以为温知韫会选择离家近的南校，但没有想到温知韫偏偏选了离家远的北校。
两个学校离得很远，完全没有见面的机会。他又一度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随意消磨了三年。
直到高三下学期才合并一个学校。
那次他看了她的志愿报考名单，她只填了一个学校，宜大医学系临床专业。
他到网上查询了信息，要想考到宜大，成绩至少要630分。
那时候还仅剩下两个月就高考。
他拼命地用仅剩的时间往前赶。
高中三年他并不是完全放弃学习，偶尔也会竖起耳朵听一嘴，不过大多数都是趴在桌上睡觉，他之所以如此嚣张，也只不过有些内容他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看完，
即便他天赋异禀，但三年的松散补起来却依旧很费劲。
不过幸而结果是好的，他可以跟她去一所大学了。
而如今沈知韫是省状元，首都两所高校争着抢她。
“你会去首都吗？”陈郁问。
沈知韫顿了顿，没有过多的思考，张口说道：“去不了。”
从杨嬅的手机一直处于未接通状态，她就已经预料到了，她是不会放她离开临城的。
如果发挥失常，考的差一点，她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的心口堵得慌。
心中总会有些不甘与想要逃出去的欲望。但她深知她根本无法挣脱开杨嬅的枷锁。
杨嬅将她困了这么多年，她也装了这么多年。
如今她都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身上所有的棱角全都磨平，摆烂地接受着杨嬅安排她的一切。
第29章
晚上八点, 一场莫奈后花园般的花艺烛光晚宴浪漫呈现，睡莲，郁金香, 玫瑰, 灿灿花开, 充满浓浓的艺术气息。
沈知韫回到家，杨嬅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知韫还没来得及解释。
杨嬅拽着她的手腕，“先别说了，赶快去换上礼服, 客人马上都要到了。”
走进卧室, 沈知韫被眼前的一幕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这段时间, 杨嬅一直在操办布置这场生日晚宴，但她没想到, 竟然这么隆重。
她面前摆着三套礼服, 薄荷绿清新梦幻袭人大裙摆, 水蓝色钉珠鳞片人鱼尾裙, 香槟色水光蓬蓬裙, 分别对应着开场，内场和结束。
杨嬅指着入场的第一套裙子，“赶紧换上，熟悉一下谱子, 钢琴我已经让人给你摆好了, 过会儿让人带你过去, 我先去招待客人。”
沈知韫大脑嗡嗡地，钢琴？她还要弹钢琴？
杨嬅看着沈知韫茫然的表情, 脸色难看 “不是早就给你了流程单了，你没看？”
沈知韫想起来，流程单是沈林俊拿过来的，不过被他折成了纸飞机，她都懒得展开。
沈知韫习惯性乖巧地应付道：“看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杨嬅露出笑容，“这才是我杨嬅的女儿，好好准备，我先出去。”
沈知韫乖顺地点头。
杨嬅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沈知韫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母亲为她准备隆重的生日宴，为她忙前忙后，她本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疲惫。
她翻垃圾桶，找出那张纸飞机展开，看到整套生日流程，她惊呼这细节满满的布置全部不亚于一场圣大隆重的婚礼。
沈知韫唇角露出苦笑，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她总不能辜负杨嬅的心意。
她在心里做积极的心理暗示，照着镜子，反复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
宴会开始，聚光灯打在沈知韫身上，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行如流水，一首《爱的礼赞》仿佛刻在了DNA里，缓缓地从指缝中流出。
一曲毕，掌声四起。
杨嬅亲自上台主持开场，她优雅美丽，又幽默风趣，整个现场笑声不断，气氛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