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看公安局发的通告了吗,他自尽的时候胸口竟然捅了两刀,可能是觉得一刀死不透,又给自己补了一刀,真够狠的!”
沈知韫心底一凛,整颗心脏都在持续下坠。
她抑制住胸口崩裂的情绪,颤抖地手机赶紧找到公安局的通报文案。
-胸口有两处刀伤,第一刀为致命伤。
沈知韫眼前一片空白,脑海中不断地重影最后看到的那句话。
第一刀为致命伤……
第一刀为致命伤……
所以,她那一刀并没有失手是吗?
是她杀死了他。
沈知韫呼吸已经喘不上来了,但又觉得不对,如果第一刀是致命伤,那为什么她醒来后他还跟她说话,那一切都是幻觉吗?
卓媃还在屏幕那边看通报信息。
“我靠,吓死我了,看这通报我还以为是他杀呢,不然第一刀致命伤,怎么还有第二刀。”
“幸好官方出来解释了。第一刀让他流血过多,但并没有立即嗝屁,但从位置来看,必死无疑,只是时间的问题,而第二刀只是加速的他的死亡而已。”
卓媃从屏幕里看见沈知韫三分之一的脸,她并没有察觉沈知韫的异常。
沈知韫心脏猛地收紧。
回想起,她醒来时,他一直在清洗那把刀。
第26章
夕阳幕垂, 边角的云打碎了一杯酸涩的橘子汁,整个黄昏都浸湿在雨后的西巷。
沈知韫站在刺青店的门口,铁锈的楼梯还是摇摇欲坠, 那把锁自从上次被她关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脑海中回想这三年以来跟靳牲有关的场景。
她能记起的都是自己裹满整个胸腔的愤恨与厌恶情绪, 她看到的都是他手臂上那条盘旋张着血口吐信子的毒蛇纹身。
她想不出那条毒蛇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收起了舌信子, 盯着她的瞳孔已经没有那般凶狠恐怖。
这突如其来的揭示,所有的真相指向让她惶恐不安, 她寻到不答案, 解释不清为什么他到最后做那些掩饰与遮盖。
让她明明可以痛快地唾出恶气却又吞了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浊息。
于征打电话跟她说,当年靳牲得到的44万,全都被他分期打到了一张卡上。
不过是想找到靳牲□□贩卖视频的动机, 却没想到顺着这张卡, 越查越深。
竟牵扯出当年她爸最后一次执行活动中打击的那个□□交易犯罪团伙。
而她父亲也是被团伙成员杀死。
明明两条看似永远不可能相交的线却意外地连接在一起, 可一时又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只能任由这两条线, 相交又各自离去。
她脑袋好乱, 好疼, 好想忘掉, 好想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要喝桑葚酒吗?”
沈知韫回头, 看见陈郁站在夕阳的尽头,脊背倚靠着电线杆,朝她看过来。
他整个人都染着一层明亮的橘黄,他好像没有笑, 但唇角是弯弯的, 他身上得天独厚的痞帅俊美仿佛镀上了一层光, 好看得不像话。
她沉寂在浑浊暮色里的那颗心,浑然颤动, 那缕浊息好像也没有那么心悸了。
她抬步朝他走过去,“哪来的桑葚酒?”
陈郁与沈知韫的眸子对视着,说:“姨婆寄来的。”
沈知韫压住唇角,“为什么不寄给我?”
“给我不一样?”陈郁笑,“反正你也喝得到。”
沈知韫唇角弯弯,盯着陈郁轻佻的眉梢,“我怀疑你这次回去跟姨婆说了不该说的。”
陈郁搂过沈知韫的脖颈,眉开眼笑,“我倒是想,那也得你给名分啊。”
两人的眸光黏在一起,沈知韫挽着眉眼挪开他的注视,笑着强调话音,“走吧,尝尝我姨婆,给你寄的梅子酒。”
陈郁轻挑了下眉梢,勾着唇角,眉眼的笑止不住往外渗出。
他牵起沈知韫小手,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去我家?”
沈知韫眉间舒展,“开房也行啊。”
“想喝醉后占我便宜?”陈郁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你想得美。”
沈知韫挑衅地看着他,“喝醉了,你还能行?”
陈郁舔了下后牙槽,贴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有力,“你试试。”
两个人踩在夕阳的尾巴上,陈郁正经不正经的话杂糅在一起,惹得沈知韫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又想踹他。
巷子里的烟火气渐渐笼罩,炸年糕、烤冷面、煎饼果子、冰激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陈郁看着沈知韫一直盯着大姐利索麻利地摊煎饼。
他掏出手机,扫付款码,“姐,要份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