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面上覆着一层刺骨的寒霜,她看着房间里的女孩儿,绝望地闭着眼,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挣扎的欲望。
她紧攥着拳头,看向靳长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放了她。”
靳长庆挑了眉,“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的闲事。”
沈知韫心脏猛地收紧,“你放了她!我现在进去。”
靳长庆笑笑,“你倒是对得起你这一身警服,不过,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他低头看了下表,“还有一分钟,你就能进去换她出来了。”
沈知韫从女孩身上挪开视线,她看着还有依旧闲适的靳长庆。
不是章程已经派人来了吗,他为什么还不逃,他为什么丝毫不慌?
这不对劲。
他这么有恃无恐,甚至还在这里跟她废话,难道他的人已经拿下了章程的人。
这不可能。
从她刚才进来开始,他身边就有这几个保镖,现在一个人都没少,他们没有人出去过。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章程他们根本进不来!
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她现在手无寸铁,如果被扔进了房间跟那条发了疯的狼狗赤拳搏斗,肯定必死无疑。
反正时间一到她都是被扔进去,还不如现在拼一把。
沈知韫眸光一定,反手一勾,挥拳而出,猛地挥向按在她身后的保镖身上,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她一拳一拳地猛打上去,直逼他的要害之处。
另一个保镖反应过来,迅速朝她扑过来沈知韫身形一闪,摁住他的脊背,起身一跃,重重地踹在他的膝盖上,他瞬间匍匐在地。
守在靳长庆旁边的三个保镖一齐上来,沈知韫往前跨开一大步,躲开猛冲过来的拳头,就在她抬脚踹去时,反被按住胳膊,对方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沈知韫疼得咬紧了牙关。
她这条胳膊应该是断了。
但下一秒,她迅速起身,右腿横扫,凌空一脚飞出,对方被她踹倒在地爬不起来。
她精疲力尽地防备着每个人的出招,对方人多势众,她从一开始的主动出击也逐渐落于下风,处处防守。
对方一个猛地转身,侧腿横扫在她的胸口上,她撑不住彻底摔在地上,只觉鼻息口腔中一股腥咸,嘴角猛地吐出血来。
靳长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个女孩子骨头这么硬,比起你醉酒的爸你倒是比他强点,他当年就撑了几拳头吧,接着就软趴趴地让我们活活打死。”
沈知韫心猛地下沉,愤怒,痛意瞬间撅住了她的心,她想起当年,一揭开白布父亲血肉模糊的身躯。胸口上全是窟窿,连块好肉都没有。
都是这群畜生!
沈知韫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她右胳膊颤颤巍巍地撑起整个身体。
她要站起来,她要把这一切全都还给他们!
沈知韫咬紧了牙关,拼着最后一口气翻越起身,直逼靳长庆出拳,保镖瞬间一个横腿过来,她彻底重重地摔在地上。
靳长庆眉眼深了深,脸色一冷:“看来你是真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靳牲让我留你一命,无非是喜欢你,可如果我让你跟他合葬,他应该不会怪我反倒应该感谢我吧。”
“毕竟你活着,他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靳牲一笑,突然转身。
“动手吧。”
父仇未报,那些可怜的女孩儿还没有救出来,凶手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怎么能甘心就此闭上眼。
可是她真的好痛,全身都好痛,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她以身相搏,挣扎周旋了这么久,章程他们到底有没有找到入口。
她撑不住沉重的眼皮,缓缓地闭上眼睛。
余光里她好像看见了陈郁的身影。
他朝她冲过来,像一道光一样。
她好想伸手将他抓住,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来是章程没有找来。
不然她怎么会看到陈郁呢?
终究是太遗憾,没有让罪人伏法,没有报仇雪恨,还没来得及跟陈郁说一声我爱你。
她大抵是要死不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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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韫,韫韫,能听见我说话吗?”
“韫韫,韫韫,听得见吗?”
沈知韫视线朦胧模糊,耳边似乎有人在喊她,声音很熟悉,像是一直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声音。
她奋力地想要睁开眼去看一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