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芝慢悠悠地品了口茶,直接戳穿道:“小韫韫,你就承认吧, 你还喜欢他。”
沈知韫支着脑袋, 忧郁地望着窗外漫不经心的雪花, 沉默着。
沈兰芝这就纳闷了,“那我就看不懂你了, 既然你还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拒绝他?玩欲擒故纵呢?”
沈知韫瞥了一眼自己时髦的姑姑,这都是什么词儿,还欲擒故纵。
沈兰芝盯着沈知韫半晌,也没有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她沉默着,明显不愿意回答。
沈兰芝又问道:“还有,那一年你回来参加于征的葬礼,回去之后病情又加重了,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国了,那次你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知韫神色微乱,一些已经尘封的记忆再次回归到脑海中,她刻意地压制住却还是那般得清晰。
她摇了摇头,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淡声道:“没什么。”
沈芝兰皱了皱眉头,心疼地握住沈知韫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心里的事压的太多,谁都不愿意说,你这样下去不生病才怪呢。”
沈知韫知道姑姑一心为她,也不忍让她伤心,“怎么会?我现在好的坏的都习惯跟你说了,发生点什么事儿,我要是不跟你说说,心里都怪难受。”
沈兰芝嗔她一眼,“你就净捡好听的哄我,算了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反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儿,都得量力而行,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知韫微微一顿,眼底异样的情绪被她刻意地掩住,应声道:“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
沈兰芝还是有些不放心,忧虑紧张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这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
沈知韫安慰道:“我看你是这段时间为了给我哥挑相亲对象,看得眼花缭绕了。”
“说起来我就来气,这个逆子,都二十好几了,还一点都不着急,身边连个女人头发丝儿都没有,我不会生了个gay吧。”
沈知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卯足了坏劲儿,报复心极强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确实没见他交过女朋友。”
沈兰芝越想越害怕,“天呐,我得感觉给他安排相亲了,多跟女孩接触接触,应该还能掰直吧。”
沈知韫出主意,“没事儿,多给他安排几个,一个掰不直,好几个肯定没问题。”
沈兰芝赞同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明天我就先给他安排三场,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沈知韫赞同地狂点头。
在心里默默心疼陆临潇一秒,然后笑得放肆又大声。
谁让他连张演唱会门票都不帮忙,活该。
“还有啊,我跟你说个好笑的,陆临潇好像跟人打架了。”沈芝兰神秘兮兮地说道。
“而且,还打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学着小孩子打架,小的时候他打架就从来没赢过,我才迫不得已把他送到部队里锻炼了几年,没想到出来还是个二货,我听说打得鼻青脸肿,一直窝在他的小公寓里,不敢出来呢。”
沈知韫看沈兰芝笑得这么开心,她忍不住嘴角抽动了几下。
这不愧是亲妈!
陆临潇有那么一点点惨,嗯,不止一点点而已。
沈知韫跟沈兰芝一起喝了个下午茶,回到公寓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她站在楼道里,默默地望着对面紧闭的门,之前她都会毫无顾忌地输入密码自己进去,但现在她却连靠近一步都不敢。
她害怕,这扇门,她已经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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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圣诞节之夜,又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又加班到晚上九点多,同事提议一块出去吃火锅。
她们挑了一家京都排行第一的火锅店,在美食面前,每个人都放下工作时的疲惫,以及争辩观点时的争锋相对,吃得有说有笑。
沈知韫味如嚼蜡地吃着盘子里的虾滑,无声地望着窗外的簌簌白雪。
这也许是他们临近年关,最后的一次开心地吃着喝着聊天聊地了,接下来可就有的忙了。
孙州道:“这好像是自从知韫来市局,我们私下第一次聚餐,来,知韫,发个言。”
沈知韫笑了笑,“我不能喝酒,那我就以茶代水敬各位,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让我受益颇多。也希望我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能够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大家微顿,接着热热闹闹地一齐举杯,齐声道:“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聚餐结束,沈知韫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踩着雪闲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