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的时候,五条悟便感受到,那梦境可能是因为主要由某人的记忆组成,所以并不是特别的准确。
这很正常,因为所有人的记忆都是有选择性的,就算是同一条街道,不同的人关注点也注定会不一样,在他们的记忆中这条街道便也很自然地会呈现出不同的模样。
打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一个钢铁直男和一个爱美的小姑娘,这俩人逛一个商场,最后复盘的时候,小姑娘也许会记得哪个商铺的衣最为好看,而那个被迫一起的钢铁直男也许只会记得哪家商铺的座位最为柔软。
五条悟刚刚所处的梦境也是这个道理。
很多记忆原主人并不是特别在意的物品,在被重现的时候基本只会是模糊的马赛克。
如果五条悟硬要去看,那么梦境就会从他的记忆中汲取信息,并将自己改造的面目全非——举例女仆装烂橘子。
所以后面虽然发现了不应该存在于古时代的镜子和水龙头,五条悟也没有太过奇怪。
毕竟反过来讲,有模糊的记忆,就肯定有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记忆。
在最后“惊醒”的那一刻,旗木卡卡西甚至出现了自己小时候的幻觉,明显精神出了些问题,抬头照镜子时,更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左眼那曾经属于宇智波带土的眼睛上。
那一刻,整个画面中只有那猩红的眼睛在月光下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微光。
就像受害者试图复盘施暴者的影像时,最终得到的画像总是会因为受害者内心的情绪影像而导致些微的畸变一样,梦境中的那一帧画面也产生了畸变。
五条悟甚至看不清旗木卡卡西到底长什么样,自然就不会对莫名现代化的洗漱台产生质疑。
白筠站在附近一座建筑物的顶端,在五条悟的观察范围之外凝望着对方。
旭日从白筠的身后缓缓升起,长长的影子斜曳在他身侧,显得尤为纤长深邃。
他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发现系统没有做出任何警告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段旗木卡卡西的记忆并不完全是真实的,而是白筠根据实际情况和自己的需要拼凑伪造出来的。
比如最后卡卡西穿胸宇智波带土的时候,带土其实并没有死,甚至他俩当时完全是打的你死我活的状态,并没有“剪辑”里那么“温馨”。
而旗木卡卡西最后洗手的时候的画面,也是大决战之前的事情——毕竟决战之后,旗木卡卡西便不再拥有宇智波带土的眼睛了。
更不用说奇怪的卡顿和滤镜了。
换句话说,在白筠的幻术下,五条悟刚刚相当于看了一段“误解向剪辑”。
白筠剪成那样完全是为了迷惑五条悟。
首先,极具冲击性的画面连续闪现,很容易便会让五条悟意识到记忆主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并主动为一些超出时代的存在进行解释。
第一,换成旗木卡卡西而不是宇智波带土的视角,便可以暂时将“卡卡西根本没有六眼”和“宇智波带土不见的那十几年到底在干什么”这两件大事糊弄过去。
而如果完全不管,让五条悟去看外道魔像的记忆的话,白筠有点担心万一对方看见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后对他更为防备,耽误他无限月读的事业。
如果是原来的白筠,他会因为想执着于不给本世界的重要人物留下错误印象,而束手束脚,这不敢说那不敢干。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无限月读之后,一切错误都会被修正,也就是说,现在无论他胡说八道了些什么,都相当于没说。
在想明白这点之后,白筠瞬间像打通了任督一脉一样,头脑突然清醒了起来。
对啊,宇智波带土本人不也是这个逻辑吗?
现在什么都可以干,因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一切都会在无限月读之中被修正。
剧本重要吗?背景故事重要吗?
也许吧,但人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无限月读,白筠打算将主动权抢回自己的手里。
白筠落在五条悟书桌旁的阳台上,早晨的微风鼓动着素色的窗帘,沙沙的声音遮盖了咒灵本就几不可闻的落地声。
在五条悟看过来的时候,白筠恶人先告状:“我不知道你有偷窥的习惯。”
五条悟对白筠的出现并不感觉到惊讶,毕竟刚刚做梦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两股势力的拉锯——现在一看,那两者八成就是宇智波带土和它体内的未知咒灵。
虽然被抓了个现行,但五条悟同样没有慌张,反而选择倒打一耙:“我不知道你有私闯民宅的习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哦,不对,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在顺平的家里。你当时应该没收到邀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