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褚书颜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着床头的手机按掉了,想着就多睡十分钟,然而再次睁眼已经是半小时后了,错过了不会迟到的那班地铁。
站在小区门口,褚书颜哈着气,跺着脚,看着打车软件里的前方排队50人,眉头紧锁,犹豫要不要去坐地铁的时候,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宝马。
车窗摇下,里面探出一个人,是苏祁墨,“祁墨哥,好巧,你是路过吗?”
“上车再说。”
原以为褚书颜已经走了,却在小区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即使中间失去联系那么久,即使没有一起长大,即使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半张脸。
苏祁墨一眼认了出来,刻在DNA里的熟悉,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印记,得以窥探明亮。
褚书颜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把手放在暖气口吹了一会,才缓过来,“幸好遇到你了,不然铁定迟到。”
苏祁墨笑笑,“以后都可以蹭车,我租在这里了。”
褚书颜有意识地拒绝,“啊,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顺路的事。”
“好吧,那我和你平摊邮费、停车费。”翡翠雅郡租金合适,距离食间小铺约8公里,通勤距离刚好。
“你太客气了。”
食间小铺所在的产业园负二层停车场,离电梯近的几个车位被他们公司租下来了。
褚致远照常周三来食间小铺开会,停进专属停车位,旁边的车子上下来两个人。
是褚书颜和苏祁墨,走路说说笑笑。
很明显,不是第一次一起来了。
苏祁墨隔着车子打招呼,“褚总,好巧。”
褚书颜紧随打了招呼,“褚总,早。”
金丝边眼镜掩覆了褚致远的不满,面上毫无波澜,“你们怎么一起?”
为什么这一句很正常的问句?褚书颜缺听出了一种怒气。
不易察觉,但润物细无声,慢慢渗透进她的耳朵里。
这就是感应吗?还是默契?
苏祁墨抬手按了电梯,“住一个小区,顺路。”
好呀,和他住一个屋子,睡一张床上,一起上下班说不方便,怕被人看到。
法律认证的真夫妻,偶尔一起,还要和做贼一样,怎么,换了一个人就可以了,同进同出,怎么不怕被人看到了。
与褚书颜对视的那一瞬间,眸色深沉近墨,怒气似乎要将她灼伤。
也许是心虚,或者是逃避,褚书颜迅速低下了头,颇有一种被抓到的感觉。
不是集团的5A级写字楼,褚致远没有专用电梯,和众人一起搭乘电梯。
褚致远站在最后方,上班高峰期,电梯里挤满了人,褚书颜被迫向后退,站在了褚致远和苏祁墨中间。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褚致远从背后抓住褚书颜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褚书颜扭转头,极小声地问:“褚致远,你又想干嘛?”
愈发像做了坏事的小学生,被家长抓到。
褚致远侧过脸,轻轻挑眉,薄唇轻言,“你说呢?老婆。”
故意在公共场合里说这两个字。
老婆这个称呼似乎带了魔咒,传入耳中,耳膜微微一震。
所幸没有人听到,褚书颜被禁锢住的手腕,如何也挣脱不掉。
弯曲的手指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感受指腹的存在感。
电梯一层、一层停下,不断有人下去,最后剩下的都是他们公司的人,然而,那双手始终紧紧握着。
电梯到达顶层,箍着的力道倏然释放,褚致远在她掌心留下一样东西。
褚书颜低眸望了一眼,留在掌心里的是一颗话梅糖。
她经常装在包里的小众品牌,除了朋友,鲜少有人知道。
把她当小孩子了,为什么褚致远会知道她喜欢吃这种糖?
褚书颜把糖纸拆开,圆圆的、棕色的糖果,丝丝甜意沁入口腔。
*
谢寻的爸爸谢昌如,旗下经营了一家品牌连锁超市,路过食间小铺,就上来坐坐,“你们公司刚刚的小姑娘不错,和齐家那小子齐泽意挺配的,我家那个混小子就算了。”
到了一定年纪,觉醒一些东西,比如喜欢给人介绍对象。
褚致远不甚在意,“谢叔,你说哪个?”
谢昌如边回想边用手比划,“有一个个子挺高的,大概到我这,长得又是娃娃脸。”
八九不离十了,褚致远打开手机私密相册,放在谢昌如面前,“是这个吗?”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