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书颜沉浸在自己的戏瘾里,丝毫未察觉褚致远走近了,在她面前停下,嘴里噙着一抹笑,“褚书颜,我怎么觉得你很期盼我妈给你钱呢?还很希望我有喜欢的人。”
“是啊,是啊。”
褚致远从她身后抽出几张厨房纸巾,俯下身,在她耳畔略带可惜地说:“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我妈觉得我和谁结婚都可以,没有白月光,娃娃亲倒是有一个,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娃娃亲?褚书颜听到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像拽着的风筝线,顿了一刻。
盯着他手上的那颗痣,褚书颜咬了咬唇,喃喃问出口,“那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啊?”
褚书颜退无可退,身后是台面,灼热的气息刮过她的脸颊,褚致远缓缓吐露,“因为我们互相不喜欢,不愿意将就、凑合。”
脑海里立刻冒出来的一个念头,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将就、凑合呢?
等了许久,褚致远也没等到褚书颜问这个问题。
从他胳膊下绕出来,褚书颜说:“噢,这样啊。”
“上去吧。”
到了二层,褚书颜抱着招财径直走向次卧,被褚致远一把拉住,“明天爸妈来一看就露馅了,放心,我不对你做什么。”
褚书颜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说:“你也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
没兴趣,可不行,那就培养兴趣!
招财被放在衣帽间里,结婚那时两个人一起躺着都没有现在这么素。
褚致远从背后看到了她亮起的屏幕,眼神注视着一张张温泉照片,露肩的泳衣,感觉血气上涌,转移话题,夸赞了一句,“照片拍的不错。”
“褚致远,你偷看我手机。”褚书颜连忙把手机盖住,他怎么可以偷看,转过身捶了他胳膊一拳。
收回手臂的那一刻,褚致远握住了她的手,挑了挑眉,“光明正大看的。”
他不戴眼镜,乌黑的瞳孔就这样盯着你,很容易一同沉沦。
褚书颜眼神瞥向床单,粉色的四件套和褚致远不搭,有些滑稽,将思绪从深渊中拉回,“我睡了,晚安。”
“好的,晚安。”褚致远这才不情愿松开了手。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谈离婚的时候好了一点,但是要说有什么特别大的进展,也没有。
褚致远提醒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风筝都需要松松紧紧,才能飞得更高。
更何况人呢?
而且,褚书颜本来对他就已有了偏见。
昨晚北城落了雪,早起白茫茫一片,室内恒温系统24小时运行,察觉不到寒峭的北风。
不确定航班会不会延迟,他们依旧如实到达了机场。
褚致远爸妈回国主要是办事的,顺带看他这个儿子和儿媳妇的。
上次是国内到达,这次在国际到达等候,原来他们是从非洲飞回来的。
受下雪影响,飞机延迟抵达,褚书颜和褚致远坐在咖啡厅里等候,“一般业务不是在欧美吗?你上次去的也是。”
褚致远抿了一口咖啡,“我爸主要是在非洲承包工程,我去欧美是处理其他事情,我妈是无国界医生,所以待非洲也多。”
身后是漫无天际的雪景,褚书颜此刻觉得,褚致远和雪一样寂寥,“褚致远,你小时候也挺可怜的啊。”
褚致远释怀一笑,“还好,有同学、朋友和亲戚,小时候会渴望他们经常陪我,后来就想通了,人这一生,大部分时候都要一个人的。”
他已经比很多人要幸福,比起留守儿童,他得到了许多。
不论有没有钱,小孩子都会期望亲情,褚书颜眸光流转,好似澄澈明亮的钻石,想要保证些什么,“这一年,有我陪你。”
一年,不够!远远不够。
褚致远倏然觉得,自己很贪心。
机场候机厅又大又空旷,演戏掺不得半点假,为了更逼真,褚书颜特意穿的粉色双面呢大衣,羽绒服留在了车上,虽有供暖设备,褚致远仍担心不够,“给你暖手宝,陪我等了这么久。”
“谢谢。”
他很想,很想用自己的手去给她暖,又怕她不愿意,怎么还瞻前顾后来了。
一个暖手宝作用有限,褚书颜对着手心哈气,下一秒,褚致远就牵起褚书颜没有暖手宝的那只手。
褚书颜以为他爸妈出来了,没有挣脱,默念演戏而已,甚至将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