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他们人呢?”
难得见他这样打扮,一身黑色运动套装,背了一个双肩包,不是西装革履,有一点少年气。
这个穿搭还不错,天天装老成多没意思啊,褚书颜倏然记起,褚致远就比她大了四岁,并没有很老。
褚致远缓缓走上来,“你已经偏离路线了。”
“噢,那我问他们在哪。”褚书颜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被褚致远阻拦了,“这是在山里,定位不好用,你找她,她找你,还不如去山顶汇合。”
刚才拦下她手机的时候,褚致远碰到褚书颜的手,发现她的手掌很冰,像刚从冰箱里出来。
褚致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褚书颜一边东张西望,确信没有同事往这里来,一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褚致远,你不要占我便宜,而且很危险,万一被人看见了。”
褚书颜的两只手被褚致远拢在掌心里,轻轻揉搓,像对待易碎的薄陶瓷,“抱也抱过,亲也亲过,现在又没人,给你暖一下,你想冷死吗?我可不想当寡夫,也不想再重新找合作伙伴了。”
手脚冰凉的毛病一直延续到现在,山里温度又比山麓要低,即使走了一段时间,褚书颜身上一件薄羽绒服难以抵御寒冷的天气。
他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暖和了以后褚书颜就和他拉开距离,“褚致远,你不要乱说话,还不是你决定的,本来可以躺在酒店。”
褚致远从包里拿出一个暖手宝递过去,眉目平静,“去找吧,说不定有惊喜的。”
被他的话转移了目光,褚书颜忽略了他为什么随身携带卡通图案的暖手宝,垂头丧气地说:“可是我找了好久,都没有。”
“也许呢?”
枫树林、银杏林,随风柔柔摇曳着,漫山遍野的红黄相映,宛若一幅绚丽的油画。
阳光穿透树林罅隙,犹如迸落在大地的水晶。
久不运动,平缓的山地褚书颜走起来都费劲,拽着褚致远的衣袖,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走。
周围万籁俱寂,整片山林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拽着褚致远的那只手长时间裸露在外,变得冰冷,褚书颜准备轮流暖一下,交换的时候,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悄悄走近,冰凉的手指贴上褚致远的后脖颈。
蓦然,褚致远觉得脖子一凉,以为是树上掉落的水珠,摸了摸未有任何潮意。
一回头,褚书颜老老实实在走路,但是十足的欲盖弥彰的意味,“褚书颜,你是冰做的吗?”
褚书颜疑惑,“什么啊?”
褚致远“哎”了一声,“山上有一只敢做不敢当的幼稚鬼。”
两个人一起向山顶走,好像真的是来爬山的,忘了要找奖品,忘了需要避嫌。
应该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来旅游,勉强算吧。
他的包里除了暖手宝,还有零食和保温杯,细心到如此地步。
褚书颜好奇,褚致远到底把她当什么呢?妻子?乙方?员工?
哪一个占主导呢?
无论哪一个,她能做的就是不要走近,不要动心。
这几天的事态发展,已经远超合作伙伴的界限了。
是他的惯用手段,不是吗?撩拨的你一上一下的,最后来一句不过是逢场作戏,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低头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褚书颜瞥到前方草丛里有个粉色礼物盒,脚步停了下来,弯腰从草丛里拿了出来。
上面印着食间小铺的logo,很轻也不大,晃一下听不到任何声音,褚书颜不抱任何期望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见她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褚致远站在她旁边问:“找到了一个,还不开心啊?”
“肯定是凑数的小礼物。”当褚书颜把包装纸拆开,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首饰盒,和俄罗斯套娃似的,首饰盒里躺着一条金项链。
一阵风从山间吹过来,仿佛身后有人,银杏叶落下来三四片,落在了盒子里,盖住了项链,也盖住了刚翻涌上来的喜悦。
“褚致远,这是你刚刚放的吧!”笃定的口吻,想来她已经猜出二三了。
“是。”褚致远坦坦荡荡,他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做了不让褚书颜知道,那做的意义何在?
“假公济私啊。”
“不是,我个人买的。”
他自己买的,需要提前准备,不是临时起意,“那谢谢了”,褚书颜坦然收下。
以为她会装装样子推脱,结果毫不犹豫收下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山顶了,一小部分人在瞭望台休息,防止其他人误会,褚书颜即将到达山顶时,与褚致远岔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