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想的更开了,排除一切外在因素,高考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次机遇与选择,多一分少一分确实天差地别,但也会让我们遇见不同的人,遇见不同的环境。
“不过也没准呢,”陈令璟又说,“去复读班或者国外。”
细细想来,他还是觉得好笑,当时高考前一天发生那样的事大家都很意外,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他妈在对待问题前从来不问当事人的感受,也不知道在她心里对成绩没考好的界限到底是什么。
总之,对于这件事他跟他妈沟通有很大的障碍,一个从来不问,一个懒得说,跟打太极一样。
初芒有些懵:“复读?”
“手受伤了,”陈令璟解释,“我妈觉得会影响我高考。”
初芒想起来了,当时在办公室里三班班主任就说陈令璟妈妈想给他找个复读班。
“你两讲什么悄悄话呢?”李忆绵像喝可乐喝醉了,凑了个脸过来,打断了两人对话。
初芒:“在问想去哪个城市。”
“当然要去海边!”李忆绵激动地站起来,“ʝʂց我要!去海边!上大学!”
张佑安火速起身:“我也去!”
“好啊,到时候去海里把你淹死。”
“你竟然敢抹杀亲夫……同学!”
李忆绵脸红了一圈,“哎呀张佑安!你好烦!”
陈令璟笑得清风霁月,“他俩怎么总是吵。”
初芒也跟着笑,“不知道诶,可能,打是亲骂是爱吧。”
……
入夜,灯火摇曳,星光璀璨。
葳蕤的大树被风吹得沙沙响,月见草坠了一整个仲夏夜。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小满
第二十一章
翌日,早上九点半。
四人围坐在沙发里,开始各怀心思地玩着手机。
房间里一片安静,落针可听,没有人主动开腔,空气里浮动着紧张与不安。
张佑安跟李忆绵互相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又扭头投进手机的世界里。
说到底,还是心里没底。
李忆绵成绩一直都是一班吊车尾,数学及过格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她那堪堪过百的理综了。所以她对高考的成绩要求不高,不让自己陷入要么复读要么去厂里打工的地步就行。
她爸妈早上还打电话过来说,报喜不报忧,过了本科线就通知一声,没过就等她从云溪镇回来再说。
而张佑安就是个极端例子,数学好到有时可以挤进年级单科前十,但语文和英语严重拖后腿,考的最差的那次,两门加起来都没过百,最后导致总体成绩被活活拖死,常年游走在一班中下游。
一旁的陈令璟和初芒两人,倒显得安然许多。
初芒的成绩到高三一路疾驰,把很多跛腿项都赶上来了,某次年级考还冲进过年级前三十。今年高考题出的难度中等,她做起来自我感觉挺得心应手的,估摸着最后成绩应该和几次模拟考差不多,但能不能考上南辞大学,这倒还难说。
陈令璟吧,自己对自己成绩有估量,除了作文和主观题,其他题目只分为会做和不会做两种,基本能保证做的全对。他高考数学导数最后一大题都全部写出来了,估摸着主要扣分项应该就在语文和英语上。
他老神在在地转着手机,抻了个懒腰,顿觉无聊,又捞起地上懒洋洋趴着的团子,开启了逗猫模式。
李忆绵仅有羡慕的份,她还在疯狂刷新着微博,等待他们省的录取分数线公布。
“别刷了,姑奶奶,”张佑安头晕,“刷得我眼睛疼。”
“你看,隔壁省都出来了,咱们省还远吗!孩子心里急啊。”
刷着刷着,突然,一条亮眼的词条冲上了热搜:
#江河省高考录取分数线公布#
“卧槽,分数线出来了!”李忆绵大吼道。
“等一下——”
张佑安急忙喊住她,大家正以为他有什么正事要说时,只见他身子重重一摆,向下一蹲,将鞋带两条紧紧往回一拉,系起了鞋带。
“……”
李忆绵无语:“脱裤子放屁,烦不烦啊!”
说着,她点开了那条热搜。
文科和理科的一本线、本科线跳跃了出来。
比去年高十分。
“我凑?这么高?”李忆绵慌了。
“这跟你两没关系,你俩关心关心双一流吧,”张佑安朝着陈令璟和初芒说,在心里估算了下,欲哭无泪,“完蛋,这下考不上本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