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都把李培颂带过来了,你还要怎样!”
……
“好好,你他妈玩我是吧?”
……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
“……Morita……芒?你让我把他交给初芒?”
“你疯了?”
“你他妈就是个禽兽!你怎么能……!”
电话猛然被挂断,Lily气急败坏地踢了踢旁边的柱子。
Lily一个人在原处待了很久,内心似乎在挣扎,在犹豫。
但最终,她还是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初芒翻出手机通话记录,刚好与第一通未接电话时间对上了。
后面,就是初芒知道的了。
Lily编了个很蹩脚的理由将初芒骗到自己房间,然后她带着醉醺醺的李培颂后一步上去,企图将两人送进一个房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醉酒失了态的男人,很容易想象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初芒不过二十四岁,却要不幸沦为职场上“牺牲”的贡献品。
到这一刻,她感到冷风刺骨般的心寒。
她在去年年会上见过李培颂,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但他的眼神并不清白,初芒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他望着在场的所有女性的目光,像是在选妃。
他敢这么肆意妄为,无非是背后有很强大的资本在支撑。
所以如果初芒真的搭进去了,也不知道要通过多少努力,多少金钱,多少时间,才能洗脱自己的清白。
而有无数面临同样遭遇的职场女性,正因这望不到头的维权之路,而选择半路放弃。
初芒不愿想,也不敢想。
如果刚才那一切真的发生了呢。
如果她真的身陷于泥潭之中了呢。
还会有看见黎明的时候吗。
她望着陈令璟,声音禁不住的哽咽,“……这个视频,能发我一份吗。”
陈令璟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抚道:“别怕,至少事情现在没有发生,我们可以从被动者,变为主动者。”
初芒给Lily发了条消息解释,说Judy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比较紧急,她需要过去帮忙,只能等明天再聊文件上的事了。
随后便把手机直接关了机,她不想再去掺和这件糟糕无比的事了。
“以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吗?”陈令璟柔声问。
初芒沉默了良久,“有。”
之前有个品牌方,在活动结束后的酒店里尾随初芒,试图强制进入她的房间,他对初芒说女人只要长的好看,裙子穿的够短,就不愁以后的发展,只要初芒愿意跟着他,他保她未来几年之内登上恒星的高层。
气得初芒直接扇了他一巴掌,叫来酒店安保将他赶了出去。
“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我被品牌方举报了,面临一周的停工调查,”初芒叹了口气,“最后还是Susa姐和Judy求情,才把我保了下来。”
这事儿不提倒还好,一提就气得心痒痒。
初芒眼眶红了,“难道我是什么很低贱的人吗?我也是名牌高校毕业,也是正当流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岗位,也是一个又一个项目拼命地干,所以,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觉得我会是这种底线极底的人?
为什么一直以来信任的同事要出卖我?
为什么这些不正当的骚扰关系会降临在我身上?
陈令璟听到心疼极了,伸手摸了摸初芒的发梢,不停安慰着她。
职场就是这样,人咬狗,狗咬人,有无数人在暗处觊觎着你的位置。
后来初芒开了瓶陈令璟房间小冰箱里的啤酒,明明说着不再想这些烂事了,可总是喝着喝着就会流眼泪。她从未跟别人说过这些难过的曾经,因为觉得这条路还长着呢,这点质疑算什么,但是跑久了,这些掉进鞋里的小石子便会开始硌脚,等脱下来一看,才惊觉怎么会这么疼。
所以,她当然要做的更好,站的更高,她也要成为一个别人不敢碰,不敢得罪的角色。
在这个深夜,她一遍又一遍地说,一遍又一遍的警醒自己。
接着,他们又点外卖送了几罐酒和烧烤,凌晨的多巴胺分泌得很旺盛,初芒吃着吃着便亢奋起来,推开窗让狂风灌进来,她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却格外高兴,她站在沙发上,身子止不住地摇晃,对着对面那栋楼的巨型广告牌大喊:“陈令璟,我以后一定一定,会成为,最最最最厉害的广告人!”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那般热血。
陈令璟望着她亮亮的眼睛,回想起她当初对自己说,要永远像十七十八岁一样恣意与自由,永远热忱与真挚,这么多年,身边的事物一直在改变,唯有两人这颗真诚的心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