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是他们班班长那个局长父亲请的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陈令璟立即决定去赴约,旁边的张佑安一听有免费的晚餐,嘴都合不拢了,舔着脸硬要跟过去。
本来还邀了三班班主任,但年级集体老师晚上组了个酒局,便婉拒了他们的聚餐邀请。知道这个消息的陈令璟更加乐意去了,没有他们班大魔头的逼逼叨叨,耳根子能清净许多。
当时报道某高考生带伤上战场的“身残志坚”的新闻在整个年级里游走,三班的人一见到陈令璟就边惊讶边调侃,真没想到这个“未知其名,先宣其事”的大明星竟会是他。
一时间大家围聚着他,问东问西的,什么插科打诨的鬼话都冒出来了,陈令璟不知不觉中成为整场饭局的焦点。他们班学霸云集,大多数都是从小到大的佼佼者,除了死学习还是死学习,像陈令璟这种横竖都能跟你唠一ʝʂց顿,性格好又善谈的确实不多,所以他在班上的人缘和口碑都很好,各个都是能聊得来的兄弟。哪怕有些话说的有点过,陈令璟都特别大气的笑笑而已,绝不会让话题冷掉。
脱了缰的野马就是潇洒,饭桌上将以前藏匿在水底的话都翻出来聊,褪去了学生这层条条框框的身份,以前不敢说的心思全都浮于表面。某某某曾经喜欢某某某,某某某和某某某曾经在一起过,八卦流窜于整场宴局之中。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要玩游戏,输了的人要跟喜欢的人现场表白或者喝酒惩罚。
反正也就最后一次的青春了,要挥霍也就这么一次的机会了。
不如不要留有遗憾,体体面面的散场告别。
陈令璟那晚喝了不少酒,虽不怎么上脸,但脑子明显迟钝慢半拍,好巧不巧他是第一个参与游戏的,也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张佑安前嘴揶揄着陈令璟怎么会这么菜,后嘴就朝众人摆摆手,一副让他们别等好戏赶紧回家洗洗睡了的神情,“就他?我跟他穿一条纸尿裤长大,他有什么屁事我不知道?就连他放什么屁,我都能闻出什么味儿,他要是有喜欢的人,母猪都能上树了!”
“……”
“哎呦,您能不那么恶心吗?”有人吐槽。
张佑安捞了颗瓜子在嘴里咔嚓咔嚓响,“我这不是夸张手法嘛,咱陈神清心寡欲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令璟懒得理他,没出声,手中已经准备好作为惩罚的酒杯,刚准备一饮而尽,就听张佑安猛地一拍大腿,“等下,我知道他喜欢谁了——”
陈令璟动作一顿,掀起眼皮好整以暇地望着张佑安。
说实话,陈令璟那一刻,是有些许紧张的。
怕张佑安真的说出一个人名来,到时候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圆场。
张佑安见众人的目光皆追随着自己,立马来劲了,“就有段时候在咱们学校门口跑来跑去的那条狗啊!见到谁都吠几声,唯独见到陈令璟就跟小娇妻一样黏在他腿边,好像还是条小母狗……”
“……”
就知道在钢铁大直男张佑安的嘴里,听不到半点八卦。
陈令璟就像是早意料到了般,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解释着:“之前迟到翻墙被它逮到了,嗷了几声把保安引来了,后来我就懂了,每次迟到给它带点吃的再翻墙。还有,你知不知道这狗是谁的?”
“不是保安的?”
“教导主任的,不然你以为什么狗都能留在保安室给学校看门?”陈令璟回想起那条小狗还挺好玩的,虽也就在保安室待了几个月吧,但后来跟他熟悉后,每次一见到他都会疯狂摇着尾巴。
“笑面虎的?!”张佑安震惊,“那这么说来——笑面虎岂不是你岳父?”
“……”
神经。
话题结束,游戏又继续开始。
被淘汰了的陈令璟倒也没什么心思观战,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原位置上玩手机。
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心里渐渐的总有种无端的失落感。
张佑安刚才那话说真的也是真的,说假的也是假的。因为在他眼里,从小到大,陈令璟确实没和女主接触过,就算是接触,也都是称兄道弟的那种交情所以不可能会有喜欢这一说。而他不知道的是,某一颗看起来渺小且微不足道的种子,早就在陈令璟贫瘠的土壤里种下了,它的根须正慢慢地往土壤深处驻扎,在陈令璟浑然不知之时,它已经冲破了厚重的土块,从土里探出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