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十几年前捡了根树枝的事,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但程诺她爸不一样,他跟女儿一直聚少离多,女儿提的所有要求他都会很上心,所以一起给陈长风找树枝这事他还真记得。
他问程诺:“记得,怎么了?”
程诺嘿嘿一笑:“老爸,就照着那个样子的,你去逛公园的时候替我留意着,看能不能再捡一根。”
奇奇怪怪的要求,但她爸答应了下来,只是终归看陈长风从小就不顺眼,吃醋地说了句,“要是看到好看的棍子,我也想留着玩呢?”
没等程诺回答,她妈声音先传来,“你幼稚不幼稚啊?”
不知道是说他也想玩棍子幼稚,还是说他跟陈长风抢东西幼稚。
程爸“哼”了一声,让程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要说还得是当爸的靠谱,程诺第二天就收到了她爸发来的照片,枯黄的草地上,整整齐齐摆了一排树枝,从细到粗细依次排列,她爸还放了一元硬币做参照物,问程诺要哪一根。
都挺好看的,很规整,但程诺对比了陈长风发给她的那个照片,选了一根和原来最像的,让她爸拿回家。
她做这些的时候丝毫不觉得烦躁,毕竟要送人礼物还是件挺让人快乐的事。
给陈长风的生日礼物也确实提前买好了,是定制版的大牌高筒皮靴,不只是样子好看,翻山越岭趟水踩泥都不怕。
程诺看他最近好像经常跑施工现场,但愿他防护到位,别再来一出钉子穿透鞋底的恐怖片了。
这天晚上睡觉前,梁云昇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方不方便通话。
程诺好奇他要说什么,他一直很有分寸,很少见到这么晚单独找她聊天的。
电话接通,梁云昇先道歉可能会给她造成的困扰,“那天我们一起吃饭,被狗仔拍到了,现在他们找到我公司要‘赎金’,照片我看过了,没什么,公司打算冷处理,但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岂止是照片没什么,他们实际上也没什么啊,手都没牵,有什么好爆料的。
程诺坦荡无所谓地说:“没有关系,让他们‘撕票’吧,我看他们就是诈你呢,我们光明磊落的,不惯他们臭毛病。”
梁云昇:“有道理,给钱还坐实了我们有鬼,以后更甩不掉了。”
程诺:“就是的!处理这些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啊,怎么回事梁叔叔,病急乱投医?”
梁云昇低声笑,“大概是因为,我心里也没那么磊落?”
他话里的暧昧情愫,引得程诺那只贴着听筒的耳朵一热,“唔”了一会儿没接上话。
梁云昇并没给她什么压力,略过了那句话,让她早点休息,顺利演出,“巡演完想不想去北海道转转,那天你不是说演完了想滑雪吗?”
对他来说,出国玩肯定是要比在国内更不容易被拍的。
程诺没有拒绝,但也没立马同意,借口拙劣地回答,“等我问问我爸妈让不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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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这天,全国气温骤降,程诺虽然没有守着零点的钟声给陈长风发送祝福,却也在起床后第一时间给他发了句“生日快乐”。
寿星公还要上班,在路上给她回了张自己的帅照,手指比成V形戳着自己的下巴,看起来很有非主流气质,说的话也挺傻气的,“从今天起咱俩同岁。”
每年都说这话,能当个半年“同龄人”。
陈长风在公司打了卡,堂而皇之地坐进总裁办公室,今天他生日,却是他爸不上班,跟谁说理去。
劳模陈总一向是全年无休的,也就是在陈长风渐渐熟悉公司业务以后,陈世羽才有了减少加班的趋势。
陈长风的生日让他又想起二十四年前夫人生产的场景,第一次当爸爸,喜悦居少,无措更多。
他决定陪夫人去海岛度假,让她放松几天。
陈长风只是去办公室拿点资料,喝了一壶他爸珍藏的茶叶,就回他的接线员位置坐好了。
他现在往外跑的时候多,在公司呆的时间反而不长,一直就坐在这个普通的工位里。
人资送来一束生日鲜花跟贺卡,还有员工蛋糕券,周围的同事跟陈长风关系也还不错,纷纷送上祝福。
陈长风道谢,请大家喝咖啡吃甜点,回答着大家关于陈总去哪了的八卦。
他并不想让自己妈妈成为议论的对象,哪怕可能是羡慕。所以没说他爸妈去度假了,只说陈总为友人离世的消息悲痛,去山庄休养缓解心情了。
众人唏嘘,临近年底,确实很容易病弱不适,不过这个陈总的友人,该不会是对家那个做医美去世的老总吧?
陈长风点点头,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世事无常啊,好像是找了个大师看相,说下巴上有条缝漏财,要去做下巴填充,这硅胶才打进去半管,人就不行了,ICU折腾了一个月,还是没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