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刚说完,源赖光也蹿了起来,这抓抓那挠挠的没个消停,一边挠一边不忘瞪着琴酒:“快把你的圣光收起来!我现在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鸡毛掸子!还让不让人……让不让鬼活了!”
琴酒环绕一圈,看到满屋子的圣光,这才想起圣光的作用,对系统道:“把狼牙棒上的圣光关掉。”
系统对狼牙棒的威力颇为嘚瑟,笑嘻嘻地拒绝:“不不不,我觉得这样挺好,圣光版鸡毛掸子还能削弱那家伙的实力,不妨就这么开着。”
琴酒平淡地说道:“……你不要逼我现在就跟你算狼牙棒的账。”
“关了,这不就关了吗!”系统迅速收回满地乱流的圣光,充分显示了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圣光消散,狼牙棒脱去一层伪装,气场顿时变成了平平无奇的凶蛮。
琴酒拄着它顺势往柜台上一靠,看看魂体淡薄的源赖光,又看看舒了口气的鬼切,淡然道:“说吧,你们一妖一鬼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仇恨?”
“是不共戴天。”源赖光纠正。
鬼切放下四处抓挠的手,定定凝视着源赖光:“我寻了你一千年,这桩恩怨,今日必然要了结。”
说完,他放下源赖光的身体,那副郑重轻柔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件稀世珍宝。
“回你的身体里去,然后与我决一死战!”
鬼切语调铿锵,每一个音节都充盈着战意和杀机,坚定有力。可源赖光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满腔热血的中二少年,并不会……或者应该说无法再被他的气势感染,反而抓住了另外的重点——
“你盗走我的身躯,就是为了让我的灵魂重回体内,再与你决斗?”
“正是。”鬼切毫不犹豫点头,眼底重燃炽烈火焰,一如当初强大霸戾的大江山妖怪,再无丝毫滞塞僵硬,“你的灵魂居无定所,我追寻了千年,才等到今日。”
一个盗走对方的身体,寻找对方的灵魂;一个为寻身体,不惜化作魂灵,在凡尘俗世间辗转沉浮。原来……他们竟然互相蹉跎了一千年?
思及至此,源赖光难以置信地气笑了:“你知道吗?如果你当年不盗走这具躯壳,我很快就能重返人世,而你心心念念的恩怨,也早就解决了!”
鬼切一怔:“你不是为了躲避我,才放弃身躯转修鬼道?”
系统当即惊叹道:“卧槽!这是哪里来的逻辑鬼才!”
吃瓜的琴酒点头表示赞同。
“原来我源赖光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只会逃避的怯懦小人。”源赖光冷笑,身形虽稀薄如将散的晨雾,却又散发出了初见琴酒时那种极端危险的气息,“其实,如果你真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摧毁我的身体,湮灭我的灵魂,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源赖光此人,一了百了。”
鬼切蹙起眉头,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源赖光这自暴自弃般的话语十分刺耳。
“我想杀的,是最强状态的你。”鬼切沉声道,“重新回到人间,然后拿起你的刀,与我再次交手。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脱。”
“是吗?可我不想跟你打。”源赖光眉梢一挑,露出了传说中邪魅狂狷但其实非常欠打的张狂笑容,“你已杀过我一次,也给我源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我欠你的,那些死去的源氏族人已为我还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我准备永远欠着。”
“哇哦——”琴酒和系统不约而同地感叹。
鬼切眯起眼,右手握上腰间太刀的刀柄,面泛冷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愤怒吗?很好,更愤怒一点吧,我非常喜欢你现在的表情!”源赖光持续作死,盘坐在地,拄肘托着下巴,笑意冰冷,“你知道吗?我刚才想到一个替我源氏死在你手下的族人报仇的方法,那就是让你背负你的执念,长长久久活在世上。”
“噫——”琴酒和系统语气嫌弃。
“你!——”
鬼切拔出太刀,作势要砍他,就见他起身迎着刀锋落下的方向快步逼近。见状,鬼切的手莫名一颤,刀刃在半空生生转向,擦着他的手臂砍到地上,将地板劈出了一条裂缝。
“嚯——”琴酒和系统的惊呼一波三折。
“源赖光,你真当我不敢杀你?”鬼切攥紧刀柄,怒火取代其他情绪,在眸底呈燎原之势弥漫开来。
源赖□□定神闲地甩袖,而后袖手而立:“来啊,杀了我,我以源氏家族之名起誓,绝不会采取任何反抗之举。”
受鬼切暴怒的心绪影响,太刀在他掌心颤抖低鸣,却迟迟砍不出去。
他咬牙切齿,数次按捺不住攻击的冲动,但每当这时,他的心中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压制着他动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