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兰的状况非常不稳定,没有人敢贸然上去打断。
此刻, 短短的一瞬间,白兰的脑海里就放完了一场短剧,一场关于他曾经记忆的短剧。
*
小小的白兰有一位青梅竹马。
他们的父母是商业上的伙伴,因此小白兰经常会与她一同玩耍。
直到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彻底躲在了她的家里。
小白兰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昏暗无光,厚重的窗帘把所有的光线遮蔽,室内里是他捏着小熊的玩具,独自坐在地毯上,依靠着门,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样。
“叩叩”
门被敲响了。
小白兰没有开口,她也不急着进来,而是开始说着有趣的事情。
“我想自己煮鸡蛋,鸡蛋却在水里炸开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委屈,“我以为里面有小鸡死了,哭着去找妈妈……”
小白兰捏着小熊的手轻轻用力。
“棉花糖不好吃,”她尽管在这么说,嘴巴里好像塞了什么,以至于声音鼓鼓的,“唔,太甜了。”
听到这,小白兰差点把小熊的臂膀拽掉。
似乎听到了他这边的动静,相隔着一门的两人,一个更加起劲的做起了吃播,一个则是不知在想什么。
最终,小白兰忍不住打开了门。
门外坐着的女孩听见了动静,她嘴里还在嚼着棉花糖,手上是拆开包装的糖果袋子,然而小白兰本来想要喊她离开的话语却是骤然停顿在了咽喉中。
面前脸庞稚嫩的她,在他的记忆里,总是笑的很是开心,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沮丧。
然而现在,她却是双眼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还强忍着不抽泣,努力吃着嘴巴里的棉花糖。
那一刻,小白兰像是被什么击中,浑身都卸去了力气,他张了张口,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不起,实在是太难吃了……”
她咽下去后,胡乱擦了擦眼泪,明显在看见他出来后,想要勉强地笑起来,但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为什么?
小白兰的父母因为涉及继承与家族的隐秘,被暗杀掉了,他却逃过了一劫,无人愿意救助他,只有女孩与她的父母愿意。
那些人看他的眼睛里仅有怜悯和同情,甚至连女孩的父母都觉得他可怜,但小白兰看得出来,他们认为他是个危险的累赘。
他迟早会被赶出去。
“为什么……”小白兰开口了,他的语气不明,“你在哭?”
是为了他吗?
女孩只是把棉花糖递给了他,眼眶还泛着红,“你一直不理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小白兰是一位长相乖巧可爱,讨人喜欢的孩子,想和他成为朋友的家伙很多,但他因为太优秀了,那些小孩总是不敢靠近他,甚至暗地里会排挤他。
真的很无聊。
所以他的身边只有这么一位傻乎乎的家伙,竟然愿意跟他做朋友。
女孩见他愿意出来,心情好多了,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小白兰也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我们是朋友呀。”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解释。
“朋友当然不会分开了。”
直到她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小白兰干脆拿了个薄被,看着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然后给她盖上了。
“你会一直是我的朋友对吧?”
他的视线徘徊于她的面庞,在她无知的情况下,捏住了她的手,作出了拉勾的动作。
“食言的人,会下地狱哦。”
做完后,他的面庞浮现出小小的笑容。
然而家族里的人还未死心,潜入女孩家中的暗杀者为了找到小白兰,惊动了她的父母,小白兰在听到了动静后,立即摇醒了还在熟睡的她,两人只来得及躲避在床底下。
外面传来尖叫与恐慌的动静,小白兰连忙捂住了身旁的她的嘴唇,尽量靠近着她,不让她出声。
她的父母死了。
因为他。
那一夜血腥的场面却深深刺激到了她,他记忆里总是笑着的女孩从此没有了笑容,她低垂着眼睛,甚至也不开口说话。
她的亲戚把她送到了疗养院中治疗,被迫与她分隔的小白兰发誓,一定要拥有力量,拥有谁也无法阻止他的力量,再把她救出来。
多年后。
白兰的青梅竹马病情依旧不转好,直到有人提议,“白兰大人,可以尝试找人催眠暗示,让她暂且忘记这一切。”
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白兰带着人来到了疗养院内她的房间,少女坐在了床边,她的长发不曾打理,因此蓬松地披挂于肩头,遮住了她略显瘦弱的身躯。
“小鹤里,”白兰蹲下身与她平视,他尽量声音放的温柔,“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