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她笑嘻嘻地说。
列车缓慢地开动了,大家的话匣子也随之打开,有关去埃及旅游的话题断断续续地持续到了下午。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连绵的山峦被隐在了水雾中。米凯莉亚敏锐地感受到气温的变化,拢了拢自己的针织外套。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景色被隔绝在泛白的玻璃之外,几乎彻底看不见了。
“我们那天本想把珀西关在一座金字塔里的……”乔治兴高采烈地说,尾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他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米凯莉亚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我去前面买点南瓜汁吧。”她说着,抬起一条腿准备往包厢门外迈去,火车却在这时突然彻底刹住了。
“啊!”她惊呼一声,重心不稳地往一侧冲去,一下坐到了弗雷德的腿上,本该伸向滑门的手胡乱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小心。”弗雷德小声咕哝着,搂着她低下脑袋,躲过头顶滑下架子的行李。
“怎么回事?”乔治站起身将散落的行李拖起来重新放回行李架上。
接着,没来由地,列车内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他们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啊……”这次换伯莎惊呼了,她蜷进角落里,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米凯莉亚听见滑门打开的声音,“你去哪,金妮?”她凭着直觉问。
“去找罗恩。”金妮摸索着爬出了车厢。
“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车。”乔治眯着眼睛,抹去窗玻璃上的白雾。
“好冷,弗雷德。”米凯莉亚小声说,漆黑的环境麻痹着她的神经,让她难以思考,于是她短暂地忘记了脱离他温暖的怀抱。弗雷德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米凯莉亚搂得更紧了。
“哎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米凯莉亚的耳朵,她别过头去,勉强看清了冲进他们包厢的不速之客那一头浅浅的金发。
“马尔福?”她不可置信地问。
马尔福轻轻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包厢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他套着宽大的斗篷,脸完全藏在兜帽之下。
米凯莉亚感到自己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她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
那个诡异的身影缓缓扫视着包厢,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整个隔间瞬间被刺骨的寒冷淹没,那是一种米凯莉亚从没感受过的冰冷,它一点点刺入骨髓,在身体里缓慢地游走,搅动着她的五脏六腑……
米凯莉亚瞪大了眼睛,一种奇异的痛苦开始侵占她的大脑,仅仅是一瞬间,她就好像忘记了人生中所有的快乐,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压出去……
她突然不管不顾地抱紧了弗雷德的肩膀,将他撞到了座椅靠背上,脑袋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味,仿佛只要尽可能地靠近他,与他待在一起,她就永远不会坠入黑暗的深渊。
她听见弗雷德在她耳旁的呼吸,很细、很轻,又微微有些急促。
“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呢。”他小声说。
不知过了多久,一排排灯重新亮了起来,列车也再次缓缓开动了。
“莉亚?”弗雷德小心地呼唤着她,一边抚过她冰冷的发丝。
米凯莉亚缓过神来,却依旧自暴自弃地搭在他的身上,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
她不敢看他,只好将目光低低地落在一旁。她看见马尔福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吃惊地望着他们。
“还不走吗?”弗雷德威胁地说。
马尔福咽了口口水,大力推开滑门走了。
“谢谢……”米凯莉亚吸了吸鼻子,从他身上离开了,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伯莎小声地抽噎着,乔治半蹲在她面前,伸出的一只手显得有些无措。
米凯莉亚挪过去抱住了她,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使她缓缓冷静了下来。
“已经没事了。”她轻声说,努力忘记刚才的压抑的氛围。
“嗯……”伯莎抬起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吸气的时候依旧带了点颤音。
“刚才那是什么?”乔治问,“我好像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再也快活不起来了。”
他们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之后的旅程中他们没怎么再说话,米凯莉亚准备去买的南瓜汁也被他们忘在了脑后。终于,火车在霍格莫德站停下了,大家纷纷涌出车门,跑向被大雨淋湿的马车,新生则不得不跟着海格用最传统的方式渡船过湖。
马车载着他们驶进霍格沃茨气派的大门,两个丑陋的带着兜帽的家伙一边一个飘荡在大门两侧,马车驶过时传来丝丝寒意。米凯莉亚偷偷往座位里缩了一些,小心地瞟着那些怪物斗篷底下枯萎腐烂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