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艳芸横躺在浴缸中,头垂在边缘外,两条腿也垂在外面,一手握着红酒杯,另一手朝来人打招呼。
舒展的姿态将女性躯体的美展露无疑。
许艳芸身前堆积着的泡泡将登徒子无礼的视线挡住。
特工手上握着的枪逐渐垂下,却仍有疑虑,走上前环顾浴室,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无法令人忽视的巨大浴缸上。
藏在缝隙中的池寻屏住呼吸,一手按住受伤的手臂,因为担心许艳芸,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地跳。
“大白天的,许小姐洗澡?窗帘还没拉,好兴致。”
特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用枪管拨开水面上的泡泡,隐隐因为看到水下雪白的腿牵动着嘴角。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特工望着媚眼如丝的女人,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上前一把粗暴地扣住了女人的脖子,因触摸到光洁滑腻的肌肤而无比兴奋:“因为你是个婊子。”
池寻气得几乎将一口牙咬碎,愤怒在她眼神中燃烧,手指因为紧握而发白,她动了杀心,却又因为想到许艳芸只得继续藏匿。
许艳芸仰头大笑,随后语气冷了下来:“我是井上先生的婊子,可不是你的。”
特工顺着许艳芸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很快意识到许艳芸这间浴室正对着另一栋楼井上先生的房间。
两栋楼距离不算远,隐隐能看到井上先生的房间内有人影走动。
“哼,”特工放开许艳芸,轻哼一声,“难怪大白天玉体横陈。”
“我怕井上先生看不到,又怕你这样的下等人看到,”许艳芸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杯中红酒,“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许小姐,你最好祈祷井上先生离开时带你走。”特工在许艳芸光洁白皙的手臂和小腿上流连一番,才终于离开。
许艳芸确认特工已经走远后,拉好窗帘,裹好浴袍,叫池寻:“他走了,你出来吧。”
池寻缓慢地爬起来,没有颜面去面对许艳芸,一个无能的人,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
“走吧走吧,”许艳芸不耐烦地摆摆手,恢复了往日的市侩和冷漠,“你在做的事,我不想知道。”
“我……”池寻走上前几步,抓住了许艳芸的手。
池寻手劲很大,即便受伤,还是像钳子一样擒住了许艳芸。
“你想问什么我知道,”许艳芸冷冷地点燃一支烟,“你跟他们一样,都觉得我是个婊子,你不就想知道我跟井上到底做了没有吗?”
“这不是我的意思。”
池寻失了血色,不愿意亲耳听到那些,慌张地夺门而逃。
只留许艳芸一人静静地坐在凳子上。
这一场也算整部电影比较重要的戏,加上开拍前莘蓝的指手画脚,冯温本来以为要拍个两三条的。
“拍摄这部电影,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条过,得到你们两个真是我的福气。”冯温很激动,她在上部电影中的遗憾终于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弥补。
“冯导,你这话说完,她们两个尾巴得翘到天上去了。”莘蓝说。
冯温毫不在乎:“没有傲气当不了好的演员。我成就她们,她们也成就我,这部电影上映之后,一定会是我最成功的商业片,没有之一。”
冯温的话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每个人都为拍摄的效率而欢欣鼓舞。
一片混乱中,纪晴雯找到了靠在墙边的乔欲。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纪晴雯像是看透乔欲一样,递给她一包纸巾。
乔欲抬头看向纪晴雯。
纪晴雯于是看到了乔欲脸上的泪痕。
“入戏这么深?”
乔欲说:“我能感受到池寻的心碎,她的难过牵动着我的难过,以至于我看到你,我都……”
“你想做什么?”
“想掐死你。”乔欲说完,似乎又怕吓到纪晴雯,补充道,“我是说,池寻想掐死许艳芸,她的理智在鄙夷、心疼和占有之间摇摆。”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那种高冷的小孩,没想到你的情绪这么丰富。”纪晴雯说。
乔欲擦干了泪,好像又从池寻的躯壳中破开,变成了乔欲自己:“纪老师,你说话很奇怪。”
“哦?哪里奇怪?”
“你一直叫我小孩,可我不是小孩子。而且,”乔欲说,“小孩也是会喜欢人的。”
纪晴雯说:“你才十九岁,比起我,当然算小孩,不过,如果你不喜欢这种称呼的话,我以后也不会……”
“纪老师,我喜欢。”
纪晴雯后颈的寒毛竖起,如一阵夏日的闪电不由分说将她包围,噼里啪啦地袭击了她。
“如果是别人这么叫我,我不喜欢,”乔欲说,“是纪老师的话,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