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霁月挤出来的眼泪,乔秘书递上一杯热水。
乔秘书不信林霁月,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没有拆穿。
“乔秘书,蒋总对纪小姐的事情,到底想怎么处理?”林霁月不住抱怨,“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说来听听。”
“她们说容情培养的都是高级外围,名声坏了,以后那些一线品牌还能想到我吗?”林霁月晃着乔秘书的胳膊,“你跟蒋总说说,就跟纪晴雯那个老女人解约吧,公司出个声明跟她撇清关系多好?”
乔秘书一向是个脾气耐性都很好的人,故而让林霁月得意忘形了。
她只看到乔秘书的外表,竟忘记了这风流小开一样的人是蒋华容的影子。
乔秘书慢慢挣开林霁月的手。
林霁月察觉身侧的人变了神色,她隐隐感觉自己触发了一个隐秘的开关,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林霁月,在公司里,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那样称呼纪小姐。”
林霁月被众星捧月惯了,脾气一旦骄纵,就很难再收起来。
理智告诉她,在乔秘书面前应该谨小慎微,应该恭敬顺从。
可是,林霁月真的不服。
“容情传媒为纪小姐而存在,”乔秘书说,“请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一天,两天……
蒋华容的目光总忍不住落在手机上。
舆论在持续发酵。
沉寂许久的娱乐圈因为纪晴雯的“暴力美学”事件再度狂欢。
各路明星、网红也借着热度暗暗发力,将水搅浑,蹭着纪晴雯的热度,把自己的清白人设立了又立。
纪晴雯没有联系蒋华容。
就像完全地从人世间蒸发一样。
如一粒石子沉入大海。
蒋华容数次半夜惊醒,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海面上漂了一夜。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要把纪晴雯关在身边,囚在家中,用尽一切法子,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哪怕让这只骄傲的小鸟失去神采也在所不辞。
“蒋总。”乔秘书轻声提醒。
车子已经开进了东洲君庭,但车前冷不丁站了个黑影拦住她们的去路。
蒋华容睁眼,看到漫天飞雪里,乔欲穿了件黑色雨披站在前面的路上。
似乎等她很久了。
“开过去。”蒋华容朱唇轻启,没有丝毫犹豫。
乔秘书踩下油门,车辆如离弦之箭。
漫天的雪仿佛凝固了时间。
呼啸的风带动着乔欲白色的碎发晃了晃,但她的脚步没有向后退,眼眸中映照着越来越近的车的影子。
她的心比雪更冷。
乔秘书终究在撞上乔欲之前踩下刹车。
车头在距离乔欲不到半米的位置停下。
明晃晃的车灯照得乔欲肤色分外惨白。
“是你的车技退步了?还是你的胆子变小了?”蒋华容问乔秘书。
这家伙无法无天的时候,总爱在盘山公路上飙车,更是曾在距离蒋华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才停车。
“都有。”乔秘书承认了自己的退步,“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飙车了。”
何况,车上坐着蒋华容,乔秘书做事也得掂量。
车门打开,乔秘书撑伞,蒋华容迈出车子,望着这个拦车的少女影后。
鹅毛般的雪轻轻落在雨披上。
乔秘书注意到乔欲露在雨披外的手,那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来者不善。
乔秘书手臂在蒋华容身前拦了一下,并想摸出手机叫人来。
蒋华容示意乔秘书不需要那样做。
乔欲似乎在风雪中站了很久,她向蒋华容走过去,肢体僵硬得像是塑料假人。
“是你做的吗?”乔欲嘴唇颤动着问。
“你以为你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凭她叫你几声老婆,凭她跟你有过关系?”
“是不是你?”
乔欲眼睛发红,看蒋华容像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蒋华容不愿跟十几岁的愣头青过多纠缠,失了玩弄她的耐心。
蒋华容点了一支烟,火光照得她半边面颊分外明亮,缭绕雾气中,有一种逃不脱的宿命感。
如果没记错,五年前,她设计纪晴雯拦车求自己的时候,也是一个雪夜。
“我再大方,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给别人看。”
那组照片的尺度,不是寻常写真。
乔欲的怒意没有平静,她有无数个质问没说出口。
她想质问蒋华容为什么要拍摄这种照片。
也想质问蒋华容为何那样粗暴地对待姐姐。
可眼下,这都不是紧要的事。
“乔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让开。”乔秘书提醒。
哈出的气在空中变成白雾,到底是冷的。
“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