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见她如此谦虚,和蔼道:“你年龄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尽管他这样说,谢时竹依旧没有露出真实的笑容,只是在强颜欢笑。
局长跟张教练见多识广,瞬间就发现了她的情绪。
张教练可是很宝贝她这个人才的,温柔问:“怎么了?”
谢时竹垂下眼帘,坐在沙发上,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睫毛微颤,声音很轻道:“嗯,如果保送到南大有我的名字,那我觉得自己才配得上这个全能人才称呼。”
话音刚落,局长一愣,下意识说:“没有你吗?往年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肯定能保送……”
还没说完,坐在沙发上的女孩落下眼泪,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也无能无力。
局长微微蹙眉,侧过头跟身边的张教练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什么,他瞬间站起身。
如果这个女孩说的是实话,那其中肯定有问题。
到底是谁偷走了谢时竹的名额?
在签完字后,谢时竹就是属于市里田径队的一名青少年选手。
这会她眼圈依旧红红的。
无论局长跟张教练怎么套话,谢时竹都是咬着唇什么也不说。
最后,张教练目送谢时竹骑车离开,才返回到了局长身边,让他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谢时竹属于她的人,肯定不能受这种委屈。
尤其是被那种有背景的人欺负。
张教练在昌海市也是大人物,为昌海争光的田径世界冠军就是张教练带出来的,局长肯定不敢懈怠。
而且这本身就有问题,哪怕张教练不提这话,他也会调查清楚的。
*
谢时竹一坐在车里,眼泪就消失不见。
翌日。
唐音跟陆辞都是保送的消息传遍整个校园。
谢时竹刚坐下就听见身边的元柏为她打抱不平。
“这陆辞次次老二,怎么就拿到了保送名额?不对啊,唐音倒是能想通,她爸是校长。”元柏一边为她将准备好的早餐打开,一边愤愤不平道,“就我说,你跟陆辞就不要说话了,你有我一个朋友不就够了。”
元柏为她带了油条豆浆,递到了她的手里。
谢时竹接过咬了一口,说:“没事。”
元柏没想到她这么淡然,惊讶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
中午的时候,谢时竹去了教师办公室,恰好碰到了陆辞。
她是帮老师搬卷子,但陆辞站在隔壁班的班主任面前,在说些什么。
少年背脊很直,清隽修长,乌发垂耳边,在窗户外阳光的照射下,镀了一层金光。
清冷的面容紧绷,似乎心情阴郁。
谢时竹整理卷子时,听见了隔壁班主任难以置信的质问:“陆辞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名额你说不要就不要?”
少年的嗓音低低的,捎带点坚定:“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
谢时竹整理卷子的手指一僵。
班主任愣住:“怎么就不是你的了?你一直是年级第二,这次竞赛拿到了全市第二,仅次于谢时竹,有你的名额很正常。”
班主任知道陆辞话中的意思,他觉得是自己拿到了谢时竹的名额。
但本身就是有陆辞的名字,谢时竹没有拿到只是她的名额被校长女儿占了。
那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两个女孩的父亲不一样。
“我说了我不要。”陆辞沉沉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他第一次强硬的态度对待班主任。
班主任睁大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他是认真的,沉默了许久,长叹气道:“好。”
谢时竹刚把试卷抱在怀里,就听到不远处班主任的回答。
她由于太震惊,怀中的试卷没有抱稳,掉在了一地。
淅淅索索的声音让不远处的两人看向了她。
这两人后知后觉才发现谢时竹在办公室。
陆辞微怔,看着谢时竹了一会,又不自然地收回视线,垂在两侧的手指握成了拳头。
谢时竹弯腰把试卷捡起来,整理了一番后,赶紧离开。
*
第二天。
陆辞没再给谢时竹送过早餐,谢时竹也没问过。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元柏。
他弯起来的唇角已经下不去了,下课期间哪也不去,还时不时给谢时竹投喂一个零食。
唐音进教室时,背脊比平时都要挺得直。
她抬起下颌,本来洋洋得意的表情看到谢时竹跟元柏紧挨在一起时,立马沉了下去。
一秒过后,她冷笑一声,走到桌位边,拉开椅子坐下。
唐音想,元柏跟谢时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的父亲跟元柏父亲是朋友关系,他们关系再怎么好也只能是朋友。
不过啊,她有保送名额。
想到这里,唐音脸上又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