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然刚清醒,就接受到这份圣旨,他不可思议睁大眼睛,脸色煞白。
抚云把圣旨递到晏修然面前,不紧不慢道:“摄政王这是打算不接圣旨吗?”
晏修然被仆从扶着从榻子下来,他呆滞地跪下,唇瓣没有一点血色,颤抖着声音道:“谢主隆恩。”
抚云看了眼晏修然,见他接过圣旨,几乎没有停留从王府离开。
*
谢时竹修养几日,在锦安殿待了整整一个礼拜,晏仇几乎就没有来过锦安殿。
丫鬟比谢时竹都着急,见皇后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完全不担心自己失宠。
谢时竹正吃着早膳,丫鬟小心翼翼说:“皇后,您一直待在锦安殿内,也不出去走走,皇上万一纳妃怎么办?奴婢可是得知,皇太后一直想办法将吏部尚书之女放进后宫内。”
“不急,”谢时竹放下筷子,笑着说,“待会他就会来了。”
丫鬟怔了怔。
片刻后,晏仇一袭明黄色龙袍,身量颀长,不疾不徐踏进了锦安殿。
他身后跟着抚云。
自从上次谢时竹晕倒后,晏仇没再来锦安殿,其实就是想给皇后一个惊喜。
这一礼拜时间,也让谢时竹养好了身体,这样才能好好接受这个惊喜。
晏仇缓缓在她身边坐下,黑如深井的眼瞳往谢时竹脸上看去,说:“皇后,最近气色似乎好了不少。”
谢时竹垂下眼帘,捏着筷子的指尖僵住,僵硬着语气,“谢皇上关心。”
晏仇抬起胳膊,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唇角微勾:“明日与朕一起出宫。”
谢时竹一怔,也忘记躲开他,眼底划过惊讶。
上次她与晏仇出宫已经惹恼了他,甚至差点将晏修然刺死,这几天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晏修然还活着。
谢时竹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别想从皇宫离开,可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呆滞了些许。
等她出宫后,一定要去看看晏修然的伤势。
谢时竹小声说:“出宫干什么?”
晏仇将放在她脸颊的手抽走,凝视着谢时竹期许的眼神,猜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他眼眸中掠过讥笑,“喝喜酒。”
谢时竹下意识问:“喝谁的喜酒?”
晏仇骨节修长的手指有节奏轻扣着桌面,微微阖着瑞凤眼,似笑非笑地开口:“摄政王。”
第119章 暴君的白月光16
谢时竹握在手中的筷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清澈的双眸瞬间染上了红意,难以置信地看着晏仇。
晏仇静静欣赏谢时竹的表情,想要从她脸上看见悲痛,这样才能满足报复过后的快感。
谢时竹撇开视线,弯腰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指尖捏着筷子的一端,在桌下盯着晏仇明黄色锦袍,眼神移到他的靴上,完全不计任何后果地将手中的筷子,戳向晏仇的黑缎靴面。
抚云站在两人身后,见此情况,急忙想要传呼侍卫,却被晏仇阻止住。
他愣了片刻,自动退出了锦安殿。
晏仇猛地起身,下一秒将弯着腰的女人捞了起来,沉着一张脸,单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他眸子闪过冷意,指尖稍微用了点力,谢时竹便吃痛地将手上的筷子扔了下去。
“皇后,这是因为做不了摄政王的女人而恼羞成怒?”
谢时竹怒瞪着他,尽管她的手臂疼痛,但依然不愿撒谎:“是。”
晏仇轻嗤道:“有时间跟朕闹,不如明日想想该怎么面对摄政王。”
“这就不用皇上您操心了,”谢时竹冷漠一笑,“就算摄政王有了王妃,我也甘愿成为他的小妾。”
话刚落,晏仇眼底蒙上了一层阴鹜,薄唇紧紧抿着,似是在克制着内心的暗潮涌动。
好啊,他甘愿抗住所有人的口舌,让她坐上了皇后位置,而谢时竹却不屑一顾,哪怕当晏修然的小妾,也看不上一宫之主。
晏仇松开她的手腕,谢时竹的指尖已经青白,腕部有着男人的指印,白皙皮肤缠着一圈红色的痕迹。
“既然皇后口出狂言,”晏仇说,“那朕倒要看看,他摄政王能不能活到朕休你的那一刻。”
撂下这句话,晏仇拂袖而去。
他一走,丫鬟从外面闯了进来,方才瞧见皇上阴沉的脸,个个心惊胆战,回到殿内,看到皇后并无异样,着实松了口气。
谢时竹仿佛无事发生,让丫鬟重新拿了副筷子,坐下身夹着菜,动作慢条斯理。
*
承明殿内,晏仇坐在案前,微蹙着眉,越看奏折心越烦。
抚云小心翼翼问:“皇上,您还好吗?需要奴才传太医吗?”
晏仇不耐烦说:“不用。”
“是。”
外面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皇太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