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确实说到过,取逆鳞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可方才形式不明,饶是他也没有想到,就算是已经取出,逆鳞竟还有回去的可能,此时已经与羡鱼合为一体,只等这些红色的气息彻底消失,想要再取除非羡鱼死去。
清梦不想再说些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临渊,便转身去了有些破烂的屋子。
月夕思索了片刻,待在这里实在有些尴尬,便追着清梦一道去收拾屋子。
临渊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屋内的两人喊道“给我们留一间!”
清梦此时还在生气,临渊的话自是清晰,他却并不想回答,只是咬牙切齿的呢喃着“留个茅厕给你。”
月夕就跟在他身后,听到这幼稚的话,呲着大牙就开始乐,却也是得了清梦的眼神警告。
因着此处并无人烟,三人用着法力倒是没了避讳,不消片刻,原本微风一吹就没的房子,如今暂时住几日倒也完全没有问题。
虽简陋了些,但几人也并不是什么矫情的。
临渊将羡鱼从屋外抱回了房内,将自己精心布置过的床给了他,此时他也不清楚心魔回去后,有没有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天道,所以这几日他便在外守夜,也用不到床榻。
不过逆鳞这件事他确实还没有想好,究竟该怎么跟羡鱼讲,刚好趁着这些时日好好琢磨琢磨。
“这是什么东西,尿壶吗?为什么还随身带着这东西。”
月夕方才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到了清梦取出了一件造型奇特的物件,这东西在人界并不算稀罕物。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他们如今也算得上是逃难,清梦旁的没见多带一件,怎么竟还随身带着它,实在不理解。
清梦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向月夕展示,虽是新的,却怎么听,解释的都有些生硬。
月夕朝着清梦,略显懵懂的点头,虽然不理解,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嗜好,月夕对此表示尊重。
只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原本被挂在房顶的萤火虫灯笼突然掉了下来,险些砸到月夕,幸好清梦眼疾手快接住。
清梦本想用手接,却不曾想一时疏忽,竟也用上了自己的尾巴。
看到月夕瞪大的眼睛,清梦果断的将尾巴收了起来,将灯笼放在一旁,转身便往外走去。
身后突然响起月夕的声音,清梦有些震惊的转头看向她道“你说什么?”
月夕收回自己从嘴角留下的眼泪,方才清梦的身法可谓是十分的干净利落,那七条尾巴更是直接让她看呆了。
在伏妖司时,不管是亲眼所见亦或是听闻,狐族能够修成七尾的便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纯种的红狐,更是难得。
只是清梦与她们不同的是,那条月白色的狐尾,真的很美。
她这般想的,便也是这般说的。
清梦转身看向月夕,他知道月夕是真心夸赞,可却还是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是美,却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般识货。”
临渊坐在一旁,听着清梦这话,稍稍的松了口气,如今在这里的几个,哪个都是不世出的异类,可这真的就是他们的错吗。
就在遇见清梦之前,他是真的满心都是愤恨,可此刻却真的羡慕清梦的豁达。
无论身处何地,能被认知被接受的才是同类,因为他们会确信身边的人或妖对他们并无威胁,一旦出现了不可掌控的,亦或是超出认知的,不是异类,便是只能接受他们所带来的恶意。
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可即便到了如今,即使面上不怨不恨,心中的伤却始终无法愈合。
就像如今的他们,抱团取暖,四个可怜虫罢了。
“月夕,赶紧睡吧,今晚我和清梦守夜。”
月夕点点头,这几日奔波,一刻都不敢懈怠,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要同归于尽了。
趴在自己铺好的小床上,一呼一吸之间便已经沉沉睡去。
临渊起身走向屋外,看着清梦沉思的模样,一肚子的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今夜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空空荡荡的天就这般好看!”
清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依旧直直的看向没有边际的天空,“你看那被风吹着一刻不停的云,多欣赏一番也别有一番意境。”
临渊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走到他身边,盘腿躺下,动作行云流水。
难得这般放松,临渊抬起双手,透过指缝看向了清梦所言语的云,竟颇有些感慨。
“我竟从不知道,原来世间竟有这般多的颜色。”
清梦嗤笑,学着临渊的样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原来的你,眼中只有杀戮,即便是看见的颜色也只有一种罢了,如今经历了这一番,即便你有一日变回了完整的临渊,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