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再也不会过问你们的事。”
“如今不一样了,要变天了。大人可是寻了赵大人好久,想不到赵大人隐居在这山中小镇过着这般潇洒的生活...”
见刀芝敏又要扯闲话,赵谦不悦,一扬手几片绿叶又如利刃般向她面门刺去,刀芝敏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抬手挡下时,手背已经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细细密密的血珠冒出,鲜血从白皙的手背滴到地上。
“别生气嘛赵大人。”
她若无其事地抚去手背上的鲜血。
“想必你已经收到了首领的信件,一月考虑之期已到,您却迟迟不肯动身,首领这才派我来请你。”
听完刀芝敏的话,赵谦自嘲般嗤一声,那人说是让他考虑,实测词句间全是威胁之意。
见赵谦沉默不语,刀芝敏走近压低声音道“纸包不住火,这么多年我一直帮你瞒着,这次是真的瞒不住了。”
“多谢。”
“十二年了,你若真想保全他,就回去吧,老皇帝撑不了几个月了。”
似是知道赵谦在担忧些什么,刀芝敏继续说到:
“若你想无声无息的离开,我自有办法。”
另一边。
赵寂言话说的理直气壮,但等他真正出门后,才开始犯难。
本想去衙门,但等他到了衙门才知道,除县令允许外,探视需得提前一天申请。
他当即打算去文府问个清楚,谁知老管家说今日陈家带人来府上闹事,文老爷同陈厚一同去找崔大人去了。
府上只有几个女眷,文墨如昨日哭了一整夜,文夫人现在守在她房中....
文家果然乱作一团,此时文家母女又正在伤心,他本就不太会安慰人,此时去也不合适,只得跟老管家告辞说自己明日再来。
出了文府,赵寂言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个去处。
陈宅。
陈夫人正给陈才喂下去今晨熬的药。四天了,陈才还是没醒,倒是没再烧过,卢大夫也来了几趟,只说还得服药,不久就该醒了...
刚放下药碗,就有丫鬟来报,说是大少爷的同窗前来探望,人已经在前厅了。
陈夫人有些意外,随后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从才儿被抬回来那天算起,除了衙门派人来问话,就院士和书院的先生们前来探望才儿。
才儿性子高傲,对谁都冷冰冰的,平日里也甚少邀朋友来家中,一同交往的就那些喝花酒的狐朋狗友,此时才儿遇难,那些酒肉朋友避之不及,更别提前来探望他了。
没想到才儿在书院还是有知心好友的,她心里也替儿子开心,便吩咐丫鬟请人进来。
赵寂言来陈府时心里直打鼓,就凭他和陈才的关系,陈家人大概率不会让他进去。
他本想去碰碰运气,谁知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丫鬟带着他去了陈才的卧房。
“阿...陈夫人好,我是陈才兄的同窗,我叫赵寂言。”
差点就把‘阿姨好’三个字说出来了,赵寂言恭敬行礼,开门见山地介绍自己。
陈夫人见面前的人皮肤白皙身量清瘦,着浅蓝色衣衫,并无过多修饰,和才儿之前领回家的那一帮子酒肉朋友的气质完全不同。她虽久居深宅,但也看得出面前这个和才儿差不多年岁的少年人一身书卷气,又知礼节,是个有修养的。
赵寂言同陈夫人说了几句话后去内室看望陈才。
因为怕陈才受风,屋内门窗都紧闭着,屋子里药味很重,只有两个丫鬟守在床边。
陈才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嚣张气焰不在。他本就白,此刻面色更是有些发灰,失血过多后嘴唇都有些白,气若游丝。
赵寂言虽不待见陈才,此时看到先前还胡蹦乱跳地人此刻成了这般模样,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从陈夫人口中得知了家丁发现陈才的全过程,随后又去买了只烧鸭,打了一壶酒,去胡老汉家。
浣溪县这些年少有凶杀案,平日里无非就是些家常理短,东家丢了只鸡,西家少了只鹅的琐碎事,陡然这么大一件事情,又涉及县上两家风云人物,全城的人都议论纷纷。
胡老汉作为第一发现人,这几日也被人追着问个不停,刚开始还有些新鲜劲,有人问他便绘声绘色地描述,十几遍说下来,也觉得厌烦了。
当他打开门一看见赵家小子提着只烧鸭,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说着话就要往门里钻,便立马一脚抵住门,一手扒拉着赵寂言把他往外推。
“你这小子,都说了我不知道,赶紧给我出去!”
“哎呀,胡大叔,胡爷爷,胡大爷...我就跟您说两句话,就两句!您就让我进去吧!”赵寂言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