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富慌得赶紧提上裤子,定睛一看屋檐上居然半蹲着一个青年!
样貌陌生,根本不是他们城里的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
城南边都围了好高的门板和铁丝,专门用来防怪物的,这人是怎么爬到他房屋上来的?
赵寂言见他穿着松垮睡衣举起夜壶,生怕手一滑泼自己一身,赶紧解释自己也是天黎人,是从城北逃过来的,刚才还杀死了几个活死人,想在他家暂住一晚喘口气。
高大富一听他杀了好几个怪物,瞪大眼睛问道: “真...真的死了?”
先前他们用了那么多法子防范,眼见着怪物中了埋伏,可还是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朝他们扑来。
赵寂言语气轻松: “脑袋还在城北路上呢,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他连连摆手,见屋檐上的年轻人斯文白净,也没有什么趁手武器傍身,半信半疑道: “你一个人,怎么杀的?”
可别是什么骗子...
赵寂言无奈的蹲下身来: “大哥,大半夜光这个屁股,多冷啊。你能不能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让我下去说话。”
黎仲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月城。
此去月城不易打草惊蛇,他只带了十几个心腹,他们乔装打扮成路过商贩,路途之中有茶摊路的老人家一听他们是外地的天黎人,一个劲的劝他们别进月城,里面有会抓人的怪物,月城里的天黎人都失踪了许多。
“月城现在就是个鬼城!朝廷的人不管,现在又出现了怪物,城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我老太婆已经没几年活头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再去了!”
据老妇人口中的“怪物”行为举止,他可以断定的确是赵谦说的那种操控人心智的蛊术。
“头,都说客满了,不让我们进去。”
月城的黑夜来的很快,沿街商铺紧闭门窗,少有的客栈在听到他们是天黎口音后也赶紧说客满了不能再住人了。
看着那双胆怯的眼睛,黎仲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元宝,冷声问道: “还能不能留宿?”
店家盯着那金元宝看了半天,刚要伸手收下,被身后抱着孩子的妻子呵斥,用明鹿话跟妻子说了几句,纠结再三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用蹩脚的天黎话说到:
“我们不收天黎来的客人,你们去城南边吧,天还没黑透,快走吧!”
听说因为月城疫病和怪物横行,天黎人和明鹿人起过不少争端,看着城南边杂物铁丝堆砌起的高墙,想不到已到了这种地步。
城南的百姓早就听见了声响,纷纷举着火把武器试探着透过铁丝网朝他们这边看来,似乎是在确定是否是怪物。
“黎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黎仲侧头看去,人群中央笑着的青年人不正是贺兰三小姐的随从——赵寂言。
屋内。
赵寂言给黎仲倒上茶水道: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黎大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赵公子非等闲之辈。”
黎仲原先只当他是贺兰清身边的普通护卫,没想到居然能毫发无损地逃离鸠阎道,还顺利打探到了怪物的消息,这样的头脑,若是在朝堂之中,也足以胜过那些只知道拿俸禄的蛀虫。
“听闻你在帮村民调查夜里出现的怪物一事,实不相瞒,我们也为此事来到此地。”
赵寂言点点头,虽然先前并未和黎仲有直接往来,但他知道黎仲的品性刚正,现在乔装打扮进入月城肯定是上面的意思,于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调查到的信息告诉了他。
“城南城北本是不隔绝的,几年前月城出了疫病,起初最先得疫病的明鹿人,后来就有传言说得了疫病的人会变成怪物,自那之后月城内的天黎人就渐渐与明鹿人疏远了,大部分搬到了城南居住,后来怪物在城北开始袭击天黎人后,城北的百姓就陆陆续续搬到了城南来。”
“怪物只袭击天黎人?”
“城南的村民是这样说的,所以他们才架起木板和铁丝,设好了陷阱...”
先前他问起这事,乡亲们都义愤填膺地怒骂明鹿人将这不祥之气带到了月城,他把自己的遭遇也给黎仲细细说来, “几日前我住在城北一家客栈夜间遇到了那些活死人,他们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只有割下来脑袋才算真正死去,否则再怎么防范攻击也无济于事。”
他想起那天与空青说话时,隔壁桌两个明鹿人怪异的眼神,隐约觉得自己晚上遇袭跟那他们脱不了干系。
郑真阳擅长以蛊术控人,鸠阎道好巧不巧又扎根在明鹿,若真像黎仲所言此事是明鹿蓄意挑起争端,那鸠阎道岂不是为忤成修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