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敢栽赃少夫人!”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宋如熙的贴身丫鬟妙翘一脚踢到台阶下,春雨啊了一声,撞到在台阶上,忍着疼小声抽泣。
黎仲奉命赶到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宋如熙身着丧服,娴静地站在那里,神情中却丝毫没有悲伤之感,樊远山黑着脸朝她步步走进,妙翘生怕夫人受到伤害,咬着唇侧着身子挡在她面前,却被宋如熙用肩膀轻轻碰了碰,示意让她站到身后去。
樊远山知道宋如熙不是自愿嫁给青云的,本身就是用来牵制宋祁的棋子,闹得再凶又如何,量她也不敢自行了断,只要人还活着就无妨。
却没想到过门不足一月,青云却出事了,这个女人看似文静贤淑,实则并非一般人,他死死盯着宋如熙,若真是她害死青云,他定会让宋祁那个老东西不得好死!
说曹操曹操到,宋祁听闻樊青云意外死了,害怕女儿也出事,带着几个仆从就匆匆赶来,他本就看不惯樊远山所作所为,如熙更是为了家族委身嫁给樊青云那个草包,如今樊青云不明不白的死了,如熙会不会也因此受到牵连?
果不其然,恰好看见樊远山黑着一张脸正在逼问女儿,妙翘见到自家老爷来了,护着宋如熙欢喜喊道: “老爷,老爷来了!”
樊远山沉着脸瞪着缓缓走来的宋祁,呵,来的正好。
黎仲见人已来齐,表明自己奉圣上之命前来调查樊青云之死,不料樊远山却艴然不悦: “本相听闻黎大人与宋大人私交甚好,若小儿的死真是宋如熙所为,黎大人可还会秉公办理?”
黎仲神采英拔,丝毫不在乎他的阴阳语气,平淡回应到: “樊相说笑了,竟然都是陛下的臣子,自当为陛下效力。”
樊远山嗤笑一声: “黎大人请便。”
黎仲让人把春雨带过来,她还在一个劲的挣扎说自己没有杀人,黎仲却没觉得有任何厌烦,反而柔声对她说到: “你不必害怕,只管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是,谁是凶手本官自有判断。”
春雨磕磕巴巴地把今日午后宋如熙来过书房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宋祁听到女儿曾去库房问过毒药的事情后受到巨大的冲击,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如熙她有过...的念头?
“少夫人,你今日去到樊少爷的书房所为何事?”
黎仲注视着她的眼睛,却没想到听到这位闻名儋州城的才女面不改色地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语。
“我想让他写一封休书予我。”
他听到这话,心中有一怔,樊远山却登时暴跳如雷,指着宋如熙怒骂到: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毒妇!刚过门便让我儿修了你,定是在外面有别的情郎了,青云就是你害死的!”
“你住口——”宋祁纵然惊讶女儿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这可是先皇赐婚啊!但还是受不了樊远山如此羞辱如熙,他声如洪钟,对峙到:
“樊相这是谣诼诬谤小女啊!小女与令郎的婚事是先皇赐下的,如熙嫁入宋府不过半月,令郎就大摇大摆地迎娶妾氏入府!若说起来,也是令郎对不起小女,是樊青云有负皇恩浩荡!”
樊青云自然是说不过宋祁的,黎仲见两人火药味十足,站出来继续问宋如熙:
“他可有答应?”
宋如熙脸上浮上一丝苦笑,她摇摇头。
“那你可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宋如熙依旧摇摇头。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樊青云一口咬定是宋如熙因嫉妒而给樊青云下药,宋祁袒护女儿与其争论,却在推搡间伤到了腰背...
一股淡淡的茶香将他思绪拉回,宋如熙身着素衣站在书房门口,见他看过来后,莞尔一笑: “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寂言和贺晚星刚被管家领着进了樊府就遇到正在与其他宾客攀谈的贺兰文成。
“你来做什么?”贺兰文成似乎很意外‘贺兰清’会出现在樊府。
“二姐让我来的,她在商会抽不开身,便让我替她来表一份心意。”
“呵,你二姐可把商会管理的可真是好,现在整个贺兰商会都只知道贺兰霜慧心巧思精明能干,都快把我这个贺兰家长子给忘了。”
赵寂言打扮成仆从模样,按理说是不能抬头直视贺兰文成的,但即便低着头他也能从贺兰文成的语气中听出强烈的厌恶。
贺晚星烦得要命,又来了,人家在场你要骂,人家不在场你也要阴阳,小肚鸡肠的男人难怪成不了大事。
但表面上还得应付: “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一家人。”
贺兰文成脸色更臭了,眸子也冷了几分,不屑道: “一家人?三妹这么多年你真是毫无长进!我才是你的亲兄长,那贺兰霜本就不是我们贺兰家的人,你以后可得明白到底该与谁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