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星仿佛知道他要来一样,早早就准备了火锅,屋外是秋风瑟瑟,屋内是美酒涮肉,她吃不了辣,但又喜欢吃,每次吃火锅都辣的一头汗,赵寂言给她倒了一杯梨汁,她头也没抬回了句谢谢,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肉。
“这火锅不错吧!不得不说,贺兰家厨子的手艺是真的好,一点科技都没有,我觉得比咱们之前吃的火锅都好吃。”
语气得意,赵寂言见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虽然长相变了,但整个人的感觉还是和一样,贺晚星没得到他的回应,抬眸发现赵寂言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尴尬地放下筷子: “你看我干嘛?”
“咳咳,没什么——”他赶紧移开目光,回归正事:
“我是来跟你讨论宋如熙谋杀樊青云的事情,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是宋如熙的妹妹,昨天听到这个消息都哭晕了好几回,以你的情报,这中间会不会另有隐情?”
“我哪来什么情报——”贺晚星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打趣到:
“你这交友面还挺广,宋如熙可是当朝礼部侍郎宋祁的长女,你朋友认识她的妹妹,也不是普通人吧!”
赵寂言早就猜到以小刀的见识、谈吐绝非家境普通之人,她能拜入济峰真人门下,又知道皇城中许多事情,还能接触到大理寺卿这样的高官,想必也是官宦子弟。
不过谁没点秘密呢,所以也从来没问过她,等她愿意相信告诉他们的时候她自然会说,没必要强求。
“你现在也不是普通人啊,都成小富婆了,梦想实现了吧。”
贺晚星撇撇嘴,声音有些闷闷的:
“当富婆确实很爽,但怎么说呢,总感觉自己占据了贺兰清的身体,享受着她的一切,就像个小偷一样,这种感觉好不自在。”
赵寂言理解她的这种道德压力,安慰到:
“你不是单纯地享受着贺兰清的一切,你还得帮她找出凶手呢,现在享受的这些好处,就当是她给你的谢礼。”
她点点头,一直压在心中的负担好像轻了一些,看着面前这陌生又熟悉的人,心想这家伙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说。
宋如熙会杀樊青云吗?她真的不知道,脑海中浮现出初见宋如熙的场景。
那日她身着红色婚服,披着盖头根本看不清模样,由喜婆带着入了内院,贺晚星只记得她的背影——身材窈窕,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听过她的传闻,那时只为她觉得悲哀和难过,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奇女子,最终还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困于深宅之中。
“贺兰文成回来后说过一些实情,仵作检验后发现是他中的并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名叫‘朱雀醉’的烈性毒药,说是比pi 霜还要厉害,被服下后最多两个时辰便内脏腐坏而死,而那日樊青云回到书房后,中间就宋如熙去书房见过他,再无其他人来过,府上的仆人也都能作证,他亲自从内锁上的门,嫌疑自然就落到了宋如熙身上。”
确实,如果从动机上来说,樊青云与宋如熙的婚事,本身就很荒唐,过门后夫妻关系也不和睦,樊青云又在外面沾花惹草,还公然把舞女迎娶回家,这对于宋如熙这样性格刚烈的女子来说简直是羞辱,她有恨意想杀了樊青云也说得通,只是...
这样杀人也太明显了吧!
这不是和当初文墨宣被诬陷的本质一样嘛,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不在场证明都不做的!
贺晚星表示赞同: “是啊,而且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只是你也知道,添油加醋的谣言总是比抽丝剥茧的真相更让人兴奋而已,所以这事就传开了,哎真不知道宋如熙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
“像这种大案子,应该是由大理寺卿来办,也不知道这人的断案能力怎么样,会不会受樊远山的约束。”
赵寂言想起来当时听小刀提过当朝大理寺卿曾经跟她二师兄学过武功,据说是一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年轻人。
就是不知道业务能力怎么样,不过能坐到这个位置,应该还是有真本事的。
贺晚星知道他对这事上心,想了想说到: “明日我应该也会去樊府上吊唁,你扮成我的仆从模样一起去,说不定能获取一些线索,只是到时候贺兰文成也在场,他心思很深,千万别被他发现端倪。”
赵寂言弯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装模做样到: “是,我的大小姐。”
...
小刀从宋府出来后在回客栈必经之路的一家赌坊门口遇见了熊致,她笑嘻嘻地跟他招手。
意气风发的少年慵懒地靠在石墙上,嘴里叼着根野草,见她来了,撇了一眼,一句话不说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