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怎么了？”
闻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露出了一抹苦笑。
“只是听到了太过匪夷所思的话，一时间难以消化。”
“连闻先生也是吗？”
她虽是高阶修士，但对此记忆全无，如今的她与凡人无异。刚才姜峰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就同一路上听到的话一样犹如天书，有听没有懂，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听了他们的对话后，白虹才回过神来，一脸复杂地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恩？”见两人神情凝重，林婉儿不解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哪样的？”
白虹一愣，“你不是因为灵气是清气和魔气混合感到震惊吗？”
“啊？我刚才在想这个空间的出口到底在哪儿，我们在外面没看到，会不会在这个地下城里之类的……”她不明所以地说，“至于灵气、魔气什么的，我觉得挺有道理啊，我从小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伪装成仙修的魔修，在需要的时候就突然变成魔修，他们变化时需要的魔气从哪里来的。”
比如乔瑞。
临源城里可是只有灵气，完全没有魔气的，他要在城里从仙修变成魔修，需要的魔气的量比他体内的真气还多。总不能是凭空产生的吧？
“就不能是体内真气变成的？”
“……那你变一个试试啊。”她三师兄的课上就说过，灵气和魔气是不能互相转换的。
两人对视半晌，白虹败了。
“好吧，我就是……就是有点接受不了，唉……”
“爹不也说过，多年之前仙修魔修修的都是一样的吗？那不也说明灵气里包含魔气吗？”
“好了阿婉，你就别刺激白虹了。”闻夕难得替白虹说句话，“这是修真界几千年来都无人知晓的密辛，没有那么容易接受的。”
“大壮，你不懂这件事有多复杂。”白虹皱着张小脸说，“你还记得魔气残留在空气里，过一段时间就会消散，那时候不管是肉眼还是神识都没办法看到它们吗？”
“记得啊。”
当初他们在王家村的时候，追查到那个地宫靠的就是空气中残留的魔气。
“当初你们说，时间久了，魔气就散了，就没办法追踪了。那不就是魔气融入灵气中，混在一起所以没办法分开的意思吗？”
“你竟然是这么理解的吗？”白虹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叹了口气，“唉，大概也就是你这种不好好听课的野路子，才能想到的角度吧。”
林婉儿：……
一时间分不清白虹到底是在夸还是在骂她。
闻夕接过话茬继续说：“事实上，我们一直以来都认为灵气可以消灭魔气。而这，就是仙魔大战能延续至今，还能继续打下去的理由。”
魔域的魔气每时每刻都在向外扩张。
早在数千年前，闻夕还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还叫天极界域的魔域里被浓郁魔气覆盖的区域也不过只有一半左右。时间流转，经历过数次大规模的仙魔大战后，魔气覆盖的范畴不减反增，这本就给修真界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魔气总有一天会入侵其他界域。
他们每一代修士努力抗争，就是为了遏制这一趋势，与魔修争夺这世界的生存空间。
而事实上，每次仙魔大战之后，魔气确实会在五十到一百年的时间里蛰伏起来。在这段时间里，各大门派的弟子会听从派遣，每隔一段时间前往界域边界，“净化”那些溢出魔域的魔气，以确保东海界域的纯净。
结果突然告诉他们，灵气就是被魔气污染过后的清气。
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净化掉的魔气，其实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了东海的灵气之中。如今虽然暂时还看不出异常，但一旦融入的魔气超过了清气的量，东海就将在瞬间被魔气吞没，成为下一个天极界域。
不，不止东海，要是魔气根本无法被清气消灭，那总有一天——
林婉儿咽了咽口水，问：“会怎么样？”
“整个世界都会被魔气吞没。”
“那——”
林婉儿刚张嘴想说点什么，骤然一阵轰然巨响，地震山摇。
她一把扶住向这边倒的薛秭颜，看向闻夕。
“屋内危险，先出去。”
等几人慢半拍跑出屋子，一抬头，竟被刺目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原来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竟不知被什么人贴地斩断！
他们这藏于其中的地下城就这样暴露在了敌人的眼前！
正午的阳光猛烈得不近人情，毫不顾忌他们在那样昏暗的地方待久了无法适应，竟与数只火烧云般的凤凰一起，将这座山中之城团团围住，不给视野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
“你们这些该死的魔族，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