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倒是觉得赵祁山还挺真心实意的,当然,她也看出来闻夕不太喜欢那个人了。
不过赵祁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帮上大壮,她都能接受。
“话说,你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一个弄不好可是连你自己的元神都要遭受重创。”白虹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不是炼好丹药了吗,你之前不是说让大壮吃药就行的吗?”
“那样太慢了,光是用丹药治疗少说也要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要忍受着灵魂撕裂的痛苦,在识海中饱受煎熬。”闻夕轻轻拨开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指尖描摹着她饱满的前额,“我舍不得她这样受苦,所以就算只能早一天也好。”
他舍不得,难道白虹就舍得吗?
那样凶险的治疗方法,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不仅救不回大壮,还要搭上一个闻夕。说实话她完全不想同意这种做法,一个月就一个月,结果上讲又不是治不好。
可闻夕自己都不在乎这些,唯一能改变他想法的人又在床上躺着,她还能说什么?
只有在固执这一点上,他跟大壮真真是一个样!
“那我们说好,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她不开心地把刚刚收到的礼盒扔给他,出门去为今晚的治疗做准备去了。
闻夕打开盒子,看到那颗稀有的魇魅魂珠,神情有些许不悦。
赵祁山倒是会送礼,这确实是罕见的对阿婉的病情有所帮助的东西。
不过区区魇魅的魂体,怎么配成为阿婉的一部分。
况且有他在,还用不着赵祁山来献殷勤。
当晚亥时,整个千横岛都安静了下来。除了永远灯火通明的地方外,只有几处还亮着零星的灯火。白虹将最后一块阵石摆在了特定的位置,注入了些许真气。
下一刻,一道隔绝内外的结界无声无息地将林婉儿所在的客房彻底包裹,连神识也无法穿过。赵祁山很快便出现在了院外,想必是突然出现的神识空洞吓到了他。但在看到白虹提着跟她差不多高的剑身立在院中后,便猜到这是今晚治疗的其中一个步骤了。
仔细观察下,赵祁山竟发现这阵法他从未见过。层层叠叠的符文套嵌了太多层,正待细究却忽然神情恍惚。要不是白虹适时拍了他一下,怕是神识都要被这阵法搅碎在里面。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他不听楼主的话,想要私自查看高阶才能学习的功法。当时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可光凭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神识从那玉简中抽离出来,要不是楼主发现了他,亲自救他出来,他怕是会直接被那玉简给吞噬。
“这阵法……”
“我也不清楚,只是按闻夕的交待布下了阵石。不过他之前就说过,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上古阵盘,或许就是这个吧。”
这当然是骗他的。
虽然白虹自己觉得赵祁山还算可以信任,但不管是闻夕还是林婉儿的身份,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安全。
那些眼花缭乱的阵法是由闻夕亲自编织,花费了好几个时辰布置而成。不仅可以阻挡外界的攻击,也能掩盖内部发生的所有动静。联想到他要做的事,想必后者才更重要吧。按他的话说,除非大乘期的修士亲至,否则不可能泄露一点点痕迹。
不多时,梁家负责监控全岛的修士发现了这里的异动,很快寻了过来。
将今晚的情况与梁家和其他人沟通本就是下午赵祁山负责的工作,赵祁山当仁不让地迎上去,与对方例行公事地聊了几句,后者便离开了。
两人再次并肩立于院中,保持着警戒。
夜风习习,雪落无声。
“白虹姑娘,虽然事到如今还说这个有点奇怪,孟姑娘的伤真的能治好吗?”赵祁山不知怎地,突然又担心了起来。
要说识海破碎到底能不能治,那肯定是能治的。但他之前只听说过药王谷的谷主姜清岳能做到,且保证治好之后修士能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隐患。
闻夕之前在林婉儿问的时候,又回答得异常坚定,所以他完全没有怀疑。
但仔细想想,这种能让人提到药王谷谷主的伤,普通的药师真的能治得好吗?
可他也知道事到如今说这个没什么意义,说到底就只是想得到一点安慰而已。
谁知道白虹完全不按他的套路出牌,也不知道他的话戳到了什么奇怪的痛点,只听这小姑娘恶狠狠地道。
“治不好才好呢!”
啊?
这下,直接给赵祁山整不会了。
好在白虹也不打算听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抱怨起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一天到晚就知道逞能,逞能逞能,完全不管后果到底会怎么样!要我说就该她的,就该让她好好地疼上一个月,好好长长记性,看她下次还做这种不管不顾的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