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回头就对她做了个鬼脸。
等她跑远了,白虹转回了之前的话题,问道。
“那大壮呢?”
闻夕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她作为一个活过数百年岁月的剑灵,也许对于林婉儿来说是人生的前辈,但在闻夕那双看尽世事沧桑的眼眸里,也仍旧只是个孩童,所以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情情爱爱的对于本就淡薄的高阶修士来说,可有可无的程度甚至比不上秘境中的一棵灵草。像林海天和孟青那样的眷侣大部分都是低阶时就在一起的,漫长的人生牵连成一条绳索。他们是人生的伴侣,更甚过爱人。
可他同阿婉之间并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简单的友情或者爱情这样两三个字就能概括的东西,甚至他无法分清,到底是因为她才想要活下去,还是因为想要活下去才紧紧抓着她不放。
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他希望阿婉那只伸向他的手,永远都是自由的。
“我是阿婉的药师。”
白虹:……
如果毒圣真像传言说的那样,一直被迫过着独自一人的生活,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明白吧。
一个人毫无原则地对另一个人掏心掏肺得好,会发生什么。更何况是他这样,将积聚了整整五千年份的爱和善意对着一个人散发的时候。
想到这里,白虹看向林婉儿的目光愈加慈爱。
唉,她家大壮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对于林婉儿来说,练剑的时间总是一晃而过。等她基本上已经掌握什么叫“部分”,明白到底怎么约束“轻重”时,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期间闻夕难得做了点药师该做的事,采了几棵草药,炼了几炉丹。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边调息边看林婉儿练剑。虽然对他这个外行来说,剑术那是一窍不通,看她练剑就只是想看着她而已。
只是没想到看着看着,竟然还真的被他看出了点问题。
在检查了她的识海之后,闻夕问:“你之前识海受过伤吗?”
“没有,从我有意识起就这样了。”
闻夕点点头,暂时叫停了剑术的练习。
这下换白虹纳闷了,“有什么问题吗?”
“阿婉的神识恢复速度只有炼气修士的水平。这样高强度地练习,会像岑道友那样识海破裂的。”
识海破裂?
怎么就突然那么严重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每次开启神识视角都会头晕,所以才不喜欢用。”林婉儿附和道,“可是你不信。”
“我、我以为你又是想偷懒。”白虹难得结巴了,“那你这两天一直都是顶着头晕在练习吗?”
“哎呀,只是头晕嘛,习惯了就好了。”
不同于林婉儿的避重就轻,闻夕对她这种轻率的态度不怎么认同。
“识海出问题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头晕就能概括的问题。”
“可神识总要用到的嘛,一直回避也不是个事儿。”见白虹脸色更差了,林婉儿不停地给闻夕使眼色,“我尽可能用了不怎么晕的练习方式,这么看,效果还是很好的。哼哼,我厉害吧?”
“怪不得感觉剑身上附着的神识特别少……”白虹一听更心疼了,扑进林婉儿怀里大哭,“哇啊对不起大壮都是我的错,明明有我辅助你不用这么辛苦的!都怪我,呜呜我不该这样对你!”
八百年难得哭一回的剑灵猛地这么一搞,林婉儿顿时慌了。
“不不不是我夸大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哎我说真的你别哭啊……”
闻夕,闻夕救命!
然而这一次,闻夕并不打算姑息这两个不省心的人。
“下次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我。虽然你可能忘了,但这是我在你身边的理由。”他掏出一瓶丹药交到林婉儿手里,嘱咐道:“这是养魂丹,以后要用神识的时候吃一颗,就不会头痛了。”
糟,糟了,怎么感觉连闻夕也生气了?
“好的我记住了!我下次一定——”接过药瓶的手都在发抖,“不不不绝对没有下次!”
说着,可怜巴巴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还在她胸口抽泣的白虹。
闻夕见她真的长记性了,这才大发慈悲地说:“上次你因为跟冥御对战昏倒,白虹也一直怪自己没用,一个人在墙角哭了很久。”
什么?还有这事儿?!
“爱妃,你竟然——”感动!
白虹立刻抬头,满脸通红地冲闻夕吼:“我没有,你骗人!”
就是效果太过拔群,白虹散掉身型,蹲回剑里不出来了。
关于林婉儿身体的异样,闻夕表示已经有一些推测,等离开秘境之后再做一个完整的检查,之后在告诉她们。而神识御剑的基本功也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于是找了一只巨雕外出狩猎的空档,林婉儿持剑杀了过去。